【私語日記】終於理解
年幼時尚不瞭解,需要一點歲月的磨蝕,一點老練,才得知原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如此的複雜;也必須要一點年紀,才清楚原有年輕時的匱乏與焦慮。那時活著的自己,往往顧慮到的是自己而已,自己的美醜、自己的能耐、自己少了什麼,一切以自己為中心。
等到自己開始意識到其他人存在時,算是有點年紀了,而且開始學習怎麼與人相處,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真的不是原先所想的狀況,彷彿少了個心竅,好像需要一點提點或協助,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愚騃。到了有一點年紀了,也才理解其實自己也是有點公主病,知道自己的堅持在他人眼中是一種怪異,這也才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如此機車,如此的蒙昧無知的鎖在自己為安全的城堡裏,高喊著理想與抱負。
當自己開始有點覺知時,這才真的理解自己以前不知道什麼是世故,什麼是機巧,什麼是委婉。若沒有一點歲月的滄桑,一點打擊與衝擊,彷彿還活在自己構築好的象牙塔,原來應對進退、禮儀行止,都在這一些年日後,突然懂了,突然理解了,自己是如何活在自己的情境裏,原來每個人也是活在自己的情境裏,不會有人理會與理解,只有自己開始放開心懷,這才得以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與無知。
也是有點歲數,才有了姿態。以前總是隨順著人間潮水,飄盪過來,遊蕩過去,人生總沒個定向,總在別人給予的提點與建議往前行。要說讀書是人生志業,說穿了實在牽強,誰會將讀書當成終身事業呢?經歷過多少年,讀書在某個程度上總是憂喜參半,總是壓力伴隨著成就而來。哪有一次讀書是為自己好好而讀的。總是一個階段跨過一個階段。然而當讀書已經成為血液的一部份時,這才真正知道,讀書所為何事,這才有了自己的讀書姿態,有了自己面對人間世的樣式。
以前總以為不需要太多他人的幫助,還是會走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也還以為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殊不知,路是靠著許多人的提攜與幫助,才有了今天的成果。也在這多少年後,這才理解今天一切種種都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結果。
終於過了這些年日,才意識到寂寞與孤獨是需要自己去調適與處理的。因為自己的生活與生存,最能理解與懂得的,也只有自己,如果自己無法自決與參透,那麼終究這樣的困頓,終其一生都無法化解。也原來終究必須過這些時光,這才理解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形態,以及自己人生的追尋與想望。
原來有點年歲,有點滄桑,有點徬徨,有點迷惘都是好事,通過了這些事情,這才理解原來這是生命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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