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7 09:31:44zorawu

【絮絮叨叨】讀書竟是如此的沈重

親愛的,時序推移,氣溫彷彿沸騰的滾水,逐漸飆升,愈形燠熱的夏天腳步匆匆,連著每個學校也慢慢的往學期末邁入另一個階段。前幾天心情起伏不定,不管在睡眠或者是閱讀上,一直呈現遲緩拖慢的現象。當然啦,一碰到自己專業領域的閱讀,相當多人對於這部份總是帶著戒慎恐懼的心理來面對,愈是焦慮反倒愈無法成事。不過我這人有個好處,焦慮過渡期,我的朋友們泰半都成了傾吐的對象,因此我總是會這樣對人家說,我這人很難有憂鬱症,但是焦慮是不會比人家少。

由於整個台灣處於一種「去中國化」的呼聲中,不管是課程講授,或者是閱讀,只要是帶上一點中國的色彩,或者是對岸的文字,在我的生活裏總處於一種被棄置於資源回收桶中,只是閱讀的廣泛,那麼在字眼的使用,或課程講述上,更多時候實在無法規避一些字眼。不過當然我以尊重他人文字為最高指導原則,只要對方不願意的,我也決計悉聽尊便。在去中國化的過程,總不免開始省思我課程中似乎少了許多有關台灣的論述與文章,也就無從免俗的我也開始進入「台灣通史」的講述。這樣的情況必然收到學生的反彈,但是為了學生也為了更遠的長程目標,我是怎麼也無法隨順學生的心意妥協自己的教學。也在不知講述到那個階段,突然提到了早期女性受教育的困頓與障礙。我一直慶幸自己有機會可以不是那個年代生長的女性,不管在見識上或是自主上總是比之前代的女性來得優渥許多。

然而,學生對於過去的女性無法受教育竟是生出欣羨的態度與言語,令我這在講台上的人師,頭一次瞠目結舌,深深陷入無以名狀的悲情。原來,竟然充斥著這麼多的人是如此的厭惡讀書、討厭學習,甚至是寧可全然放棄接受教育者。在回家途中,我也不免自忖,在我年幼的時光裏,是否曾經也有過與他們相同的念頭與想像。心頭浮起的聲音是:有的!在我人生抉擇過程裏,我也曾經如此厭棄過讀書學習這回事。只是我總在厭棄之餘轉念,如果今天我不再讀書了,那麼我要往哪裏去?更巨大的惶惑與痛苦,反而翻江倒海的迅速淹沒我。我竟是一無可取的讀書人,他們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正是驗證了我這般的人。

或許再過幾年的光景,如我這般的讀書人將是更多人嗤之以鼻的對象,在高度資本主義發展的社會中,後現代裂變的轉型下,將一如草介般消失在萬丈紅塵中。只是我的靈魂未死,在生命中我總是有著無法開脫,怎麼也不能用聲音來催眠自己妥協的部分,儘管結局是我將終身一無所獲,身埋讀書學習依舊是我這卑微的讀書人最重要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