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28 13:43:00雪從遠遠的天上來

Paris 3

這天我依舊睡到日上三竿。在巴黎的日子我寄住在大學同學Husky家,她早上都早早出門去跟DNA奮鬥,我則是睡到爽才起床。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因為我跟Husky每晚都聊到3,4點才入睡;聊同學的近況、猜哪一對班對最早進禮堂、談美法的不同、談唸書與生活、談動物系優秀的學長姐,有時睡著時天都快亮了。我跟大學系上同學其實不太熟,但我跟Husky從大一開始就是同一個讀書會、普物實驗和有機實驗的partner,所以是混同一圈的吧!我們兩個人算是創造很多紀錄,像是實驗儀器永遠不能運作的一組、實驗器材賠錢第二多的一組(感謝另一組吳同學等鼎力相助讓我們沒有榮登榜首)、最慢做完實驗的一組等等。Husky大三下的某一天在小小福側門跟我說他要去申請交換學生,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就這樣我的生命走上一條不在規劃之內的路,於是她去了加拿大而我去了澳洲。(我猜我們班會不會是動物系最多交換學生的一班?60個人的班級就有4個人出國交換勒)

前一晚研讀旅遊書和聽了他的建議之後,我決定今天要去非常具有學術氣息的拉丁區逛逛,但第一站的目標是到羅浮宮附近的日本餐廳吃午餐去。經過幾天在巴黎坐車的經驗後,我大致知道哪條線坐起來比較舒服、哪個站轉車比較方便等。這天我搭了巴黎最新的14號地鐵(其實就像是淡水線)到Pyramid站,這附近高級店林立,有小日本之稱。

循著獨斷的方向感,我竟然很迅速的找到傳說中美味的日本料理店(不是我說,我找餐廳功力一流,這件事在這趟旅途中不斷被印證)雖然牌子掛著「營業中」,但當我拉開門之後,一隻龐大的黃金獵犬朝我撲來,死皮賴臉的粘在我身上。廚房裡走出一個法國人,很靦腆的嘰嘰咕咕說著日文,後來用英文溝通之後,才知道餐廳要12點整才開門。這位英文好到不像法國人的帥哥很艱辛的把他的狗從我身上拖走之後,我只好又漫無目的的出門亂逛。老實說,我除了知道這附近有皇宮之外,其他東南西北一概不知,所以地圖放一旁,我決定以順時針方向走一圈,才不會不記得餐廳在哪裡。這附近大概都是給日本人逛的街吧,日本餐廳、設計師店林立,另外還有一些公家機關,像是文化部、司法部等等,感覺起來是很高級的一區。

再次走進日本餐廳「三四郎」,主動接待我的是日本老闆娘,可惜我並不如她預期的是能夠溝通的日本人,於是她就說起了我更不懂的法文。點菜、換茶、付賬等等流程就在我一半裝懂、一半操著日、法單字順利的結束了。(如果你曾經到過日本及法國旅遊,你就知道我為何完全不想嘗試使用英文,因為試了也是白試)。吃完飯,坐上地鐵準備直接前往拉丁區,也就是塞那河的左岸。但我這個人一向不照計劃行事,當我發現地鐵有停塞那河中的西堤島,也就是巴黎聖母院所在地時,便不加思索的跳車去!

這天風不和日不麗偶而還飄點小雨絲,我對看什麼都不太起勁。西堤島對我唯一有吸引力的就只有因「鐘樓怪人」而出名的巴黎聖母院。和聖心堂相比,聖母院更有「觀光氣息」,但仍十分莊嚴肅穆。逛完西堤島,我決定走過橋,到河的左岸,也就是拉丁區。一過橋,迎接我的是龐大的示威隊伍,抗議人士多穿著實驗衣,想畢是 Husky跟我提過的因刪減預算而引請的科學「公務員」罷工事件。(法國科學家不是學生就是政府公務員)。我在法國期間,每天新聞大概有20分鐘都在報導不一樣的示威抗議,套一句 同學說的「這是她們職業的一部份」。刪預算事件鬧的很大,以至於隔天更有5000多位科學家集體請辭。可憐的Husky並沒有因為示威抗議而能休息一天,反倒是整棟大樓只有他們實驗室堅守崗位,只因為老闆說「程度不好的實驗室本來就不應該領那麼多錢!」

遠離抗議人潮,我急著想在地圖上找到我的位置,卻怎麼都無法找到我所在的街名。心灰意冷的我決定亂晃,沒一會兒我發現我竟然站在市政廳前面,也就是說我從塞那河中的西堤島,又走回了河右岸而不是拉丁區!這麼一來,完全隨興的我踱到了市政廳的地鐵站,決定去一個地鐵會到的景點區。看了一下地鐵圖,我打算在「巴士底」站下車。

巴士底之所以有名,可能是來自於法國大革命「巴士底監獄」的印象。巴士底與相連的瑪黑區算是新興的潮流區。遠離巴士底廣場,小巷裡盡是設計師名店、藝廊與古代的豪宅。如果天氣好一點,在這兒做window shopping (如果有錢的話當然也可以shopping….)是件很享受的事吧!只是這天實在很冷,我逛著逛著居然感覺到雪吹到臉上!這裡的小酒吧很多,可是我想喝杯熱熱的咖啡,於是推開一個紅色的門,走進一間看起來有咖啡賣的小酒吧。這家店讓我很訝異的是一直撥英文歌,像我一進門就開始放Tom Waits;而招牌上還標榜著有漢堡賣。但這家店沒有因為她的美國風而失去品味,整體設計從吧台、老闆、Menu甚至是客人都很特別,感覺是一家很流行卻讓人很有安全感、熟恁感的小店。本以為點杯咖啡對於不懂法文的我不會很困難,沒想到這家店的東西特別到我都看不懂!好在學過一點德文,有些字甚至是一樣的,就這樣我點了一杯「櫻桃巧克力」,真的很棒。和著櫻桃的甜味與口感,濃濃苦苦的巧克力不但讓身子暖了起來,心情也愉悅許多。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時大時小的陣雪、街上流動的人群;拿起相機與記事本,記錄旅途中難得的悠閒與意外的幸福感。不知不覺的音樂過了好幾首,店裡也從喧囂變成只有擦拭吧台的老闆和發呆的我。擁擠的空間瞬間只有兩個人,我卻感到格格不入,拿起包包出門吧!

在附近晃晃之後肚子就餓了,想起昨天學長姐跟我推薦中國城賣的越南三明治,我又踏上了美食之旅。輾轉到達中國城附近的地鐵站之後,卻完全不記得昨晚學長的方向指示,只記得店名。但是大概是我天生具有美食雷達吧,我完全不知東南西北的跟著人群走。其實當時天色已暗,一方面覺得跟著人群走比較安全,一方面覺得人們應該都是往餐廳的方向前進,就這樣10分鐘後就讓我看到那家店!更好笑的是,買完之後我完全不記得怎麼走回地鐵站,於是我又再次的跟著人群走,原因是我記得地鐵站附近有很大的吉安(就是台灣的愛買),我猜測人群傍晚應該也會湧向大賣場,於是10分鐘後我又走回了地鐵站。

背著三明治,我忖度著晚上要去哪,剛好在地鐵站碰到學姊,她建議我去看夜景,於是我去了巴黎鐵塔,這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因為這天的寒風刺骨讓登上鐵塔的我幾乎失溫。

夜晚的鐵塔比白天美麗很多。我前一天白天坐地鐵時,還有晚上出去吃飯都曾遠眺過鐵塔,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對我來說,看見巴黎鐵塔像是一種朝聖,一種任務,一種圓滿;但是對巴黎人來說,巴黎鐵塔是生活,她們不會因為鐵塔每到整點炫爛的閃爍而讚嘆,我卻一看再看捨不得眨眼。到了鐵塔下方,我迫不及待的想登塔,並不是因為巴黎的夜景,而是我對這個醜陋鋼樑蓋出來的華麗建築感到好奇,想感受她的結構是怎樣的,我有興趣的是這個塔本身。

於是我在寒風刺骨中登塔了,我瘋狂的從不同角度拍下這個巨型怪獸/貴婦的局部及全面。我在塔上呆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是受不了了我才決定下來。因為我實在對艾菲爾很著迷,所以有她的專屬相簿:
http://tw.f2.pg.photos.yahoo.com/ph/maesarieng2004/album?.dir=/fb6f

其他請見:
http://tw.f2.pg.photos.yahoo.com/ph/maesarieng2004/album?.dir=/af82&.src=ph&store=&prodid=&.done=http%3a//tw.f2.pg.photos.yahoo.com/ph/maesarieng2004/my_photos
照片43-52

圖:研究人員的抗議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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