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之舞

文：Hai Ting（Seia）

昔有庖丁解牛合於桑林之舞，今有吾人技藝遊於神馳之間。那就不贅言來說說我過往畫玫瑰的經驗吧！我不常畫畫，舊文有一張十二秒鐘的玫瑰速寫，諸君能去看看欣賞一番吾人之創作。猶記初初看到圖片上一團血紅艷麗的紅團沒有輪廓，像是一大塊色餅彩塊，還是個混沌的影像，我細心觀察，將之解構成素描繪像，而後秉神落筆，從紙的一端開始出現切線，在重疊反覆之間，繁複的花瓣，概括解析出個大概的分線，在紙上躍然於形體之上，描繪出花瓣和蕊芯，中間的三四個自我特色的黑色溝狀新月，直直下筆又是花莖花幹，陰影處橫橫豎豎，竟有了明暗，莖幹枝上幾支玫瑰花刺點綴，輕鬆的神馳的像在跳愉悅的曼波，雖說我並不擅畫，但那朵玫瑰也就成形了。用的是普通的自動鉛筆，筆芯並沒有一支換過一支。但畫完我也並沒有如莊子那樣領悟到養生的道理。

再來說說我拼圖的經驗，幾年前在國家地理頻道的官方網站，有提供世界各地知名攝影師拍攝人文風景的圖片做成的拼圖，我見之心喜，很長一段時日時常耽溺其間，在拼圖之前，我先是見一團散片，而後取其一角，合於角邊凹凸曲線嵌合，由其上的色塊判斷，迅速的勾畫出各個角落的圖像，再由色彩影像重整拼湊，從四個邊角，最終匯聚到中央，最後整幅拼圖的形貌被整合，拼圖也就完成了。我一張拼圖換過一張，拚一張十幾二十片的國家地理雜誌照片大概七到十秒。我拚完也並沒有如莊子那樣領悟到養生的道理。

還有一件趣事，說說我大學時期的友人曾推薦我一款雪兔跳鈴的小遊戲，那是款有點年紀的java遊戲。用滑鼠甩動能控制小兔子向上跳躍撞鈴得分，撞到有飛鳥能翻倍加乘。那時與友人感情甚篤，朝夕相伴，二人也是無聊，友人寫作論文之餘，時常與我玩這款紓壓小遊戲。友人擅長電動技藝，這款跳兔子他動輒能跳到上億分，吾人深感欽佩，由他口中所言經驗，他一開始看見遊戲畫面只是隨便的輕搖滑鼠，左右擺動，順勢而為，見鈴便撞，見飛鳥便踩，速度越加增快，鈴鐺慢慢縮小，神智間僅見一點殘影，最後慢慢地竟無法見得兔子亦無法見得鈴鐺，就僅剩下手上的左右晃動和幾點一厘米星子。他在我面前這樣跳完，果不其然真是上億的積分，但我們二人一遍又一遍跳完，卻也並沒有如莊子那樣領悟到養生的道理。

以上這些都只是我閒暇時的玩樂，說到才藝，我彈琴、吹笛、弈棋、跳舞、書寫、瑜珈，沒有一件事讓我做完不去質疑莊子寓言故事的境界，大概，順勢而為不逆行而上不悖於生理運行正是養生的行為，卻讓我只感到，過度的有為只是一種耗損，僅只以有為行無為之道。也許不強求不執著於各色補品間，不強制自己健身，不但求辟穀修道成仙，只每日粗食淡飯，散步讀書，順時而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最好的養生之道，偶而拉拉筋，與親友相聚片刻，看看書聽聽音樂，我孱弱的病體自有他的出路，書寫在我剛又隨興讀過一遍莊子，反覆二次感冒的新歲初春。

2024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