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3-14 13:12:30阿不

內灣記行

 循著夜的道路,我們來到一個名為「星海」的地方。每年4月中旬過後,在內灣東窩這裡的溪谷,總會聚集數不清的螢火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燃點無數螢光,從小山坡上往下望,溪谷裡宛若一片光的海洋,人們便稱這裡為「星海」。禁不住內心裡閃現這樣的奇想:星海,是不是天上眾星的故鄉呢!
 站在東窩的山坡上,聽人說起這裡賞螢的盛況,眼前彷彿也見到了無數飛舞的流光,心裡分外渴望能在螢火蟲聚集的時刻,再度造訪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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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朋友相偕同遊內灣,但這次是住下了。不是匆匆的來,也不匆匆的走,已往想留下來的念頭終於在此刻實現。因為自己真的非常渴望再次回味,自己童年時,鄉間所擁有的那種迥然不同於都市生活的時間脈動。
 在台北車站搭上緩緩南下的電車到新竹,再從新竹轉到內灣,下了車,步出車站,覺得自己是個遲到的旅人,站前的櫻枝已褪盡華衣,只留髮梢上,一支忘記收起的簪,點點緋紅。
 不意外的發現,車站前遊人如織,標準的風景區景象。如今,再也不見學生時代,初次到訪時街上蕭索安靜的畫面,而印象中,似乎只在那個人煙稀少的年代,照射在內灣街上的陽光,才特別顯得明亮而燦爛。但也或許,那時的自己尚且年輕。
 唯一慶幸的,是內灣此刻的遊憩設施與住宿點尚不多見,因此在太陽辛苦了一日,準備休憩的時刻,遊客們也紛紛打道回府,還給內灣應有的一份寧靜。也唯有在這般時刻,內灣才是內灣,一個隱居山中的小城。
 雖然自己同意內灣的發展,勢必走向觀光化、休閒化,但仍私心的希望,至少在白日的喧騰之餘,可以留下一個讓人得以休憩的夜晚,一個可以和星星談心的空間,一個可以靜下來──「讓人真誠面對自己,讓自己和自己安靜相處的單純時光」。

附記:與友立芸、美玲一家子、瓊瑤、小晶、佩縈同遊內灣二日。在臨走前的一刻,車站前光禿的櫻樹上竟綻放出朵朵緋紅,原來櫻花才剛要開始綻放,而我們是有幸受到櫻樹祝福的遊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