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8-17 12:12:31阿不

【影】消逝的一群 

<影評外一章>電影:我叫阿銘啦!

 是否有什麼是我們忘記的,是不是在天橋下有另一個我們確知,而不願承認的世界。也許,是有的,沒什麼不對,原本就不是太多人可以,且有能力發現自己內心純然的醜陋黑暗或誠摯善良的一面。所以「我叫阿銘啦!」提供我們另一道出口,對於人生,我們可以抱持的另一個態度。
 是不是我們都應該穿的光鮮亮麗,應該成為SOGO一族。還是如流民一般,冷了就穿,熱了可以打著一件質薄的汗衫;活著就好,乾不乾淨只是一個表面,不病即可。
 我喜歡劇中「勇伯」這個角色,雖然他的身體不如他的名字般強壯,反而是相反的一副受過傷的殘破身軀。但彈撥的月琴、不卑不亢的歌聲,為生病的朋友送飯、買藥。勇伯所展現的是生命的勇。並不是每個人在命運的折磨下,仍然可以憑藉僅餘的力量自謀生路,不賒不求。悲嘆是容易的,怨懟老天的不公是容易的,在身軀破敗、身文分文、肚子餓極的情況下,乞討是容易的,也備受同情的。但勇伯選擇以固執的、沈默的方式,面對命運所帶到他面前的。他的一舉一動,遠比其它一些吵吵嚷嚷著經濟蕭條、政治混亂的人,有力的太多,堅毅的太多。
 主角阿銘的隨波逐流,看似無所事事,實則又是另一套生活哲學。面對歡樂與悲痛,面對真實與虛構,對於勇伯、對於少年、對於撿來的V8,阿銘一貫是誠實以對,不辯解、不誇飾,這已經超越現實世界所討論的是與非,真與假,阿銘成為自己生活的浮雲,成為如莊子般的人物。該放即放、該走即走、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如同清楚簡單的片名。「我叫阿銘啦!」使我們不得不去發現,人原來也可以活的這麼單純。
 而陷入真實與夢境之間,事實與故事之間的少年,勿寧是種逃避、沈迷,而應稱它為「對於美的追求的自苦狀態」。當電影最後有一幕他和眾人駕船出航的一刻,少年終於伸出他磨練多時的凌厲的羽翼,遠颺。如同藝術家、文學家對於更高更遠的理想,對於完美的追求時,所必經的身心折磨。這個過程在少年身上展露無遺。
 作者在78分鐘的電影時間裡,為觀眾敘述了人生的多樣面,提供的諷刺、醜陋、虛幻、同情、超越自我……等等各式各樣的人類情緒面貌。我想每個觀眾都可以從中擷取到自己所需的,當我們面對自己未來的一刻時,我們都可以這麼想,「尚未發生的,永遠有另一種可能」。沒有所謂的既定的命運,這種愚蠢的事情存在。

2001/8/7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