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M：
　天氣漸熱，已經五月，天空有時湛藍，有時忽又雲層濃厚，有人說是夏天到了，不過我寧願說它是春天的尾巴、夏日的初顏，這季節交替的剎那，讓我歡欣雀躍。
　你知道嗎？每個季節，不管是春、是夏、是秋、是冬，都被人們賦予一種制式印象，春天讓我們想到繁花盛開，夏日則是海灘和陽光，而秋風凋零，冬夜寒冷，我們就這樣一年渡過一年，完全接受這種感覺，好像它是一條不變的定理。(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在季節交替的剎那，告訴你喔！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時刻，每種不同的事物，在這個時刻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極細微極細微的變化，花朵努力綻放最後一絲紅顏，樹梢開始大片大片油綠，一些夏天的短袖夾雜在春天的長衫之間，一天之中，天氣、景象可以一變再變，一下子和煦溫暖的像春天，一下酷熱的如同夏日正午，過渡的季節，變幻的時刻，所有的東西都好不熱鬧。
　但如果你稍稍的留意一下，這時候的人們卻是靜悄悄的沉默，沒有夏天時的聒噪，也沒有春天時的溫婉，每個人都在摩拳擦掌，開始把春天的果子、花香收集起來放入酒甕，釀成一壺好酒，好在夏夜裡痛快的暢飲一番，以為這樣子做了，就可以把春天的風情留到夏夜的涼爽裡再拆封；其實，春光又那裡是人力挽留的住的。
　因此，Ｍ，我想對你說的是：
「在這短促變幻的時刻，春天的尾巴，夏日的初顏，美麗的交替的剎那，請你務必好好溫習，熟記生命的變化，有一天，你將發現，每一個變化的瞬間，是那樣的特別而唯一，是那樣的值得你深深留戀。」

「今朝花榭，明日它已不再，
就算隔年春回，同株花開，卻已不會是前年看見的同一朵花了。」

2000/5/18 Z.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