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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知名作家村上春樹28日投書日媒,談到日本政府將釣魚台「國有化」後,自己的小說在北京書店遭下架表示非常震驚。他也批評,釣島和竹島紛爭好比喝下劣酒,令人頭腦混亂、行動粗暴,等到第2天早上醒來只剩下頭痛,呼籲大家保持冷靜,並提防這些煽動民族情緒的政客。
隨著釣魚台主權爭議的升高,使得文化產業也受到波及,北京政府日前下達指示,要求書店將日本作家的作品下架,就連曾獲得無數文學獎的村上春樹也受到波及,其中包括《1Q84》在內的許多書籍,都被迫消失在書店內。
對此,村上春樹今天在《朝日新聞》投稿,姑且不論日本書籍下架是政府主導,還是書店自行決定,但擔憂的是這20年來,活躍的東亞文化交流,會因釣魚台和獨島等領土爭議,而輕易受到破壞。
村上春樹認為,只要有國境,就一定有領土問題,但實際上這是可以解決的,且必須解決的,可是如果一旦超越領土問題,進入「民族情感」的領域,往往就會找不到出口,出現危險的狀況。
對於大陸書店撤下日本作家書籍,村上春樹也表示,這是中國大陸國內的問題,自己並沒有立場去說什麼,希望大家千萬不要採取報復手段,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必須尊重其他國家的文化。
【大紀元2012年09月27日訊】該青年之憤青家學淵源,父母皆知識份子。母親是死忠毛粉,家裏懸掛毛主席像,書架上陳列的與毛有關哪怕一丁點兒關係的中外書超過200本,從《容齋隨筆》到 《紅牆內外》到毛選,平時但凡提起毛,母親的稱謂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受母親熏陶,該青年於14歲就讀毛選數遍,《紅牆內外》、《走下神壇》等書更是反覆翻看,看到毛主席吃芋頭、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腿肚子浮腫等細節,熱淚盈眶無數次。
該青年是半個南京人氏,大學一年級,9.18的那天,作為一個路盲,特意穿過整個南京城,趕到江東門,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彼時要10元左右的門票,該青年太窮沒有錢,只有坐車回去的兩元錢,從紀念館後牆爬將進去。見照片史料,白骨,於紀念館樓外的蒼茫一片的鵝卵石廣場上靜坐長哭。當時見到兩個日本人,拿著筆記本,在翻譯的陪同下參觀,怒向心頭起,惡從膽邊伸,極想拿起一塊鵝卵石從背後砸死倆小日本。
工作後有機會去北方出差,在旅順口,哪裏都沒去,只進了中俄監獄。因為,據記憶,抗日誌士安重根就在此殉難。在日寇的死刑室外停留良久。日寇的死刑室是絞斃犯人,一絞架,底下置一木桶,絞架底板打開,絞索落下,人斃後直接解索,放入桶中拉出去埋掉。日俄監獄外曾挖掘出近二十萬具纍纍白骨。佇立在深坑邊緣,五具作為樣本的骷髏與我相對,時已近晚,廣廳外暮色蒼茫,廣廳裡唯此一坑,五雙幽靈的眼睛在暗色中默默凝視,訴說六十年沒有洗刷的恥辱和悲愴。
該青年握雙拳,淚滿面。遍讀近代史,一個孱弱的民族,被凌辱時,命運不如豬狗,求當奴隸而不得的痛苦歷歷鮮明,每每拍案長嘯,怒不可遏,雖錐心泣血尤不能洩此憤懣。
該青年在很長很長時間裏,即使成為了一個自由主義者,仍然無法越過對日寇的國仇家恨的死結。該青年曾經異常藐視任何學日語的同學,不屑一顧地說:倭寇的語言,你們學了也不嫌污口?
該青年2003年擔任一個叫做free.com的論壇版主時,在版頭懸掛:禁止人身攻擊,日本豬例外!另一位版主認為不妥,雙方爭論曠日,該青年辭職,並且與其絕交。
該青年從不購買日貨,這個習慣延伸至今,即使在已經放下了仇恨的後青年時代,依然因為習慣成自然,買車時習慣性地跳過日系。
……….現在,大約大家可以知道了,之所以對該青年這樣瞭解,乃是因為該青年就是我本人。
捫心自問,今天在微博上喊打喊砸喊殺的每一位「愛國」青年曾經說過的極端的話,包括核平東京。不僅說過,我還惡意地在2006年的一篇科幻小說裡寫過,在那篇名為《終極愛情》的小說裡,我很意淫地把日本在戰爭中用核彈抹去了。23世紀的日本常常在那個海域憑弔它。所以,在今天,每一次在嘲笑他們時, 我都覺得是在鞭撻過去的自己。
那時候我以為我是絕對正義的。那時候我真的被自己的滿腔悲憤所真誠地激動。那個時候的我,如果穿越回來在今天,誰塞給我一把國旗、我會主動拎著一籃臭雞蛋上街。如果正好看到某個同胞在嘰裡呱啦說日語,我真的可能也會起而揍之。因為我認為,在「日本」這個詞語下,沒有任何可以原諒的人和事。這是一條鐵的原則、鋼的底線。
但隨著互聯網的打開,閱讀的增長,被淹沒的歷史常識,逐漸地浮出水面,進入我無法迴避的視野,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刷新自己的知識結構,價值觀的底線,也不得不在反思中全盤摧毀,而後重建。
讀完張戎、李志綏等人的歷史記錄,就算我不肯相信,大量的無可辯駁的事實,和牆內出版的那些正式的歌功頌德的官方書籍,是形成了不可推翻的證據鏈的。60年到62年,全國餓死了近4000萬人,而此時,毛在全國各地建起包括滴水洞在內的二十多座行宮,一座行宮耗資上億,而此刻,他的人民正在像秋天的蚱蜢一樣成批成批地死去,飢餓的母親煮吃自己的孩子。他曾經的馴服助手劉少奇對他吼:「人相食,我們是要上史書的!」我不想接受這些殘酷的事實,但無論是海外嚴肅的學術資料,和黨官方元老的回憶錄如陳雲等,及官方承認的數據,都互相驗證,慘絕人寰、曠古未有的慘劇,是在懸掛在我家牆壁上那個「偉人」手裡締造。
這「偉人」還在1964年感謝日本來訪團:「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人民是有幫助的,沒有你們,沒有新中國……」
這個「偉人」豁免了日本二戰後的巨額賠償……
這個「偉人」……,後來再讀到文宮團、春藕齋、張玉鳳、游泳池……那些香艷的故事時,我已經不復震驚。
再後來,讀到抗日史料中的若干真實數據,原來國軍不是不抗日,長沙會戰、淞滬會戰,國軍陣亡人數從士兵到將軍是漫長的一張報表,可謂一寸河山一寸血。原來,戰後摘桃子的不是峨眉山上的猴子,而是南泥灣裡種煙的那一群。
再後來,還讀到日本正式侵華前,中日俄的微妙局勢,前蘇聯下決心要將中國作為洩洪區、讓中日開戰,以保證自己遠東安全,可以全力以赴對抗德國的政策……。
我終於開始明白,世界是一局很大很大的棋,除了單純的仇恨,還有智慧和詭詐。在政治面前,仇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
再後來,我一直納悶,為何8、90年代時,我們一直聽到的聲音都是鼓勵中日友好,南京和大阪建立友好城市時,我們都還歡欣鼓舞地看到過鮮花和報導……為何到了90年代後期,各種各種的仇恨聲音開始復甦。
當有一天看到,中國雖然豁免了日本的賠償,但日本在中國改革開放後,各種無息無償的援華資金,高達千億之巨。當有一天又看到,日本首腦在不同場合的道歉包括對東南亞地區受害國家的道歉,其實超過六十次。而日本某教材篡改歷史,否認南京大屠殺,也只是右翼勢力所為,日本的教科書不是統一教材,這類教科書所佔據的市場不足百分之一。
………
於是,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某些信息控制和洗腦了。
再後來,接觸了一些日本國民,也接觸了世界其他各個國家的國民——我終於發現,世界之道,沒有那麼邪惡,也沒有那麼良善。所有的人都是普通的人,但一個有法治、有信仰、有人權的國家,產生出來的國民,戾氣較少、思想較單純、人性更為豐富充沛。
日本也沒有像我想像中,「亡我中華之心不死」。新一代的日本人甚至對政治都不甚關心,我最討厭的極端分子石原慎太郎也痛罵日本人:「是已經被閹了的狗、沒有血性了。」在21世紀,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權利,和有事沒事就譴責政府,官員們忙著道歉。他們也不喜歡戰爭。
在我一直意淫不買日貨就能摧垮日本經濟時,我忽略了一個事實,日本在二戰後,從原子彈的廢墟上爬起來時,並沒有依賴中國市場。
而最古老的真理是,每一個民族的崛起,都只能倚靠本民族的自己的覺悟。一百個諸葛亮,也扶不起一個阿斗。
在日本大地震後,逃難的車隊綿延數十公里,卻依然保持井然有序,沒有一輛超車插隊。超市裡免費給公眾提供避難物資,一群日本人會分吃僅有的幾盒泡麵,婦孺優先……
看到這樣的新聞圖片,我悲愴到了極點。仇恨已經不再重要。本族仇恨了這些年,無助於自己的進步,這樣的民族才是不可戰勝的。我的同胞、我的本族,甚麼時候才能呈現這樣的團結互愛?
仇恨能帶來甚麼?日軍偷襲過珍珠港,在太平洋殺死數萬美軍,美軍在廣島長崎投下過原子彈,數十萬平民殉難。
……如果這些民族都牢記仇恨,那麼世界今天都不能和平……
歷史給了我們很多遺留的債務,但絕對不是讓我們用戰爭和殺戮去清算。「渴望戰爭的人,唯一的原因只是他沒有經歷過戰爭。」
但放眼四看,週遭仍然有那麼多人,他們堅信,日本人都是狼,他們還堅信,「中美必有一戰、中日必有一戰」——他們肯定不會瞭解,在一個有投票權的國家,早在100年前,開始戰爭就必須要經過議會/國會的投票和批准。他們肯定不會瞭解,一場越戰,被美國人民如何詬病……一個民主和自由的國家,都是在致力於阻止戰爭的發生。
我們的思維還停留在19世紀,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中,以為強大了就要去侵略別人,弱小了就一定要被瓜分。薩達姆這樣干了,於是自己也就被干了。這個世界,已經建立起了一個較為廣大而堅固的世界文明遊戲法則,就是為了避免一戰、二戰那樣的悲劇捲土重來。愛因斯坦說:我不知道人類第三次世界大戰何時發生,但我可以肯定,第四次世界大戰,武器一定是石頭和棍棒。
在六十多年前,日本人曾經像獸類一樣,用血、戰爭踐踏了世界。六十多年過去,他們努力向世界證明,我們是人類。難道,我們卻要重返20世紀最荒誕的時代,用仇恨、狹隘、暴戾向世界證明,我們是有血性的,我們也可以是野獸?
在世界民族之林的盛宴上,中國始終是一個遲到的客人。在世界的舞會上,我們總是踩慢節拍。
時至今日,難道我們依然要向世界證明,我們落後於文明,我們不相信法律、我們不遵循規則,我們不相信權利,我們是只信奉強權的野蠻人?
一個80年代到90年代末都在中國生活過的老美對我說,他對80年代的中國人印象尤其深刻:生氣勃勃,勤奮好學,充滿希望、鬥志昂揚。而現在,他所見的,唯有對錢的狂熱和權力的膜拜。
走在地球的另外一邊時,我切身感受,那些異族人並不比我們優秀。他們其實很懶惰,一週工作40個小時都喊累,一出生就想著是如何享受世界、時光和人生。而我所生活過的北京上海,大多數人都比螞蟻還要勤奮,幾乎終身都在操勞,他們馴服、上進、勤勞、儉省、認命、愛孩子愛家庭,最苛刻的生存條件下也能露出笑容,只要餓不死都不會造反保存希望。我們這個民族,若能加以良好的機制,和開明的教育、自由的信仰,會是最好的國民。
而那一天,身為中國人,走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像在家中一樣自如、幸福、從容。
(來源:中國數字時代 責任編輯:李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