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11/19)早晨9:41，阿媽因呼吸衰竭與敗血症辭世，得年96歲。

除了我和表妹前幾天前起就莫名低潮
不住掉淚…
(我從週日開始心悸
星期二睡前更像是得了心臟病地難以成眠
睡夢中
先是夢見阿媽在指揮拜拜的事
精神抖擻 全無病容
後來夢見媽媽在電話裏告訴我
阿媽在睡夢中平靜辭世…
原以為這會是預示阿媽康復的反夢
豈料昨天媽媽在電話中
真的如夢中傳達了這個消息…)
其實最早有預感的是
和阿媽生活70年的阿公
他從上週就難以成眠
常常半夜憂心地坐望睡不安穩的阿媽
血壓也因此急遽升高
阿媽從上週就拒絕服葯
語言精簡地用於「放尿」等要事
(有潔癖的阿媽始終不願意穿紙尿褲)
對子孫的感謝
也僅用大拇指示意
星期天早上送醫時診斷
因感冒引起肺炎
當時便幾乎在昏迷狀態
之後也幾乎沒有真正清醒
不知道誰在她身旁
然而出於對爸爸這孝順女婿的感謝
她在週二 也是生前最後的話
便是清楚有力地叫著爸爸的名字「阿奇」
叫了兩次
還在爸爸說「媽 睜開眼睛」時
最後一次打開眼簾…
阿公像是知道老伴即將遠行
阿媽住院的這幾天
跑去睡阿媽的床
昨天當其他家人前往殯儀館
而外勞從醫院返家時
他便知情地流淚…
他們吵了一世
用傳統的婚約締結了超過一甲子的緣份
在生命的尾聲
彼此還是互相不捨
昨天早上 阿媽原先捨不下最後一口氣
三姨告訴她不用擔心 大家會照顧阿公、五姨之後
她才安祥離去…
僅管我到新竹時
她已無鼻息
然宛如睡著了般、但因病消瘦的面容
僅管忍不住淚撲簌簌滑落
我還是寧願她平安昇天
別多受病痛折磨…
對於阿媽辭世
我唯一不能諒解的是醫院未善盡告知義務
星期二
阿媽沒有什麼排尿
卻是異常地排泄大量穢物
讓媽媽和外勞忙了許久
事後才知道
這是人臨終(自然或因病往生)前的徵兆
(表姊說這是阿媽潔癖的另一表徵)
但當時無人警覺
據外勞事後描述
星期三早上五點多
阿媽所抽出的痰是黑色的
這是敗血症的徵兆
醫院卻也未及時通知…
我真希望自己在阿媽跟前
陪她走完人生最後的一段路啊!
今天是爸爸國曆生日
阿媽移靈至觀音山當天
則是爸爸60大壽
疼子、疼孫的阿媽
最後的兩次呼喊
是爸爸口中永生難忘的畫面
或許除了感謝
也有份對爸爸生日的抱歉與祝福吧!
昨天家人圍在阿媽遺體旁念祝禱詞時
媽媽說看見阿媽長了翅膀
靈魂緩緩升天…
阿媽生前常訴說年輕時觀世音、年老時彌勒佛顯靈的事
我誠心祈願這些神明能護佑我們心愛的阿媽
讓古錐的她
在天國也能露出可愛的笑顏
也希望怕冷、喜歡熱鬧的她
在天國感到溫暖、歡樂…

除了無盡的疼愛
(為免我一人在國外擔心 在我回國之後 才終於安然辭世)
我的扁頭是阿媽遺留給我的禮物
然而從昨天到此時
我仍是禁不住胸口悶得發脹…
對於別離
我終究還是不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