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6 08:03:06傑克妹是叫我的
荒村[八] 發哥
話說自從上次的荒村事件後,發哥再也沒去過哈囉市場了。
雖然哈囉市場再也不需要被惡人侵擾,但不代表發哥對其他地方不伸出魔爪。
這次發哥那幫人,挑上了另一個小市場,那市場小,位在海岸邊,還沒走近市場就能聽見浪花刷啦的拍打著礁石的聲音。
小市場沒個名字,因為它實在太小了,小販們主要賣的也都是些海味。
小市場雖然沒很多客人,但生意也不至於太差,但發哥來了之後,卻把小市場給搞的雞飛狗跳的。
那天中午,小市場的小販們一個個擺起了攤子,毒辣的陽光曬著清晨才捉的魚兒,小販們每個都忙著找東西遮掉那陽光。
一個男孩站在烈日下,汗水一滴滴的滴在滑溜的烏賊上。他正忙著把烏賊給鋪在冰塊上,一道黑影投射在他的身上,越來越巨大。
「框噹!」一整桶的烏賊給踢翻了,生鏽的鐵桶滾啊滾的滾到了一旁,滿地都是滑溜的烏賊。
巨大的黑影罩著男孩,他沉默的跪在地上,半點聲都沒吭。
「唷!新來的販子不用跟我報備的啊?」發出這尖細惹人厭的聲音,是一個頭髮向後梳的油亮的男人。
男人身後跟著一群黑衣人,個個都站的歪歪斜斜的,一副喝醉酒的模樣。
男孩跪在地上不發一語。男人見狀便發怒了。
「老子叫你,聽到沒有啊?」男人踹倒男孩,但男孩還是不開口。
「你好樣的!就是要老子教訓你是吧?這沒爹沒娘的雜碎!」說著,發哥對著男孩又是一腳。
「發哥!」正當發哥準備踹男孩第三腳的時候,一個黑衣人飛快的奔了過來,一直奔到發哥面前才停。
「搞什麼那麼急啊?」發哥嗓音尖銳的像輪胎煞車聲。
「強……強哥,是強哥要約發哥見面哪!」黑衣人聲音中帶著幾些興奮。
「強……你說真的!約在哪見面?」發哥的聲音中也難掩興奮之情,強哥可是大人物哪!
「是下午約在哈囉市場門口見!強哥說要跟發哥買荒村那塊地,要建樓!」聽到荒村二字,發哥的臉稍稍陰了下來。
「荒……荒村,要買那塊地,為何要找我哪?」跪在地上的男孩抹去臉上一行鼻血,靜靜的聽著發哥的這段對話。
「因為哈囉市場當初是歸發哥管的,而荒村又是離那塊地最近的,當然是要找發哥商量。」
「說的也是啊!說的也是啊!既然是約下午碰面,那不如就現在馬上過去吧!」發哥從口袋拿出一條白手帕,按掉了額上的汗。
「咳!」地上的男孩不知是故意的,小聲的咳了一下,發哥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也聽到了,那你也得跟我們走!沒爹沒娘的死小鬼!看我等下怎教訓你!」語畢,發哥一把拎起男孩,推著他向前走,男孩踉蹌的往前踩了幾步。
小市場離哈囉市場有點距離,但走路也不須走太久,時間滴答的慢慢走,慢的像溶化中的剉冰。
怪了。發哥想。怎個大熱天,卻感到全身寒冷呢?
其實這答案不用想也知道。荒村給發哥帶來的恐懼遠遠超過他以為的。
哈囉市場的中午瀰漫著懶洋洋的味道,今天客人不多,幾個小販索性直接把斗笠遮著臉,睡起午覺來了。
哈囉市場的門口前,一個人影也沒有。
「怪了?你不是說強哥約我在市場見面的嗎?」發哥轉頭問著剛剛急忙跑來的黑衣人。
「是啊!我聽到的是這樣的啊!他說強哥要約發哥見面……」黑衣人緊張的直冒冷汗。
「那怎沒看到個人影哪!你說啊!」發哥聲音粗了起來,黑衣人全身抖的跟塊破布一樣。
「呃……強哥可能是等太久,自己先進荒村裡看看了吧!」黑衣人隨口說了一個答案。
「先進荒村裡啦!」聽到荒村二字,發哥又開始結巴冒汗了。
「發……發哥要不要也進去呢?」黑衣人討好的笑著。
「進去啊……呃……」發哥猶豫了一下,他怎可能想再進去那裏?上次的鬼擋牆它可還沒恢復過來呀!
但是他是大哥,怎能在小弟面前露出懼色呢?而且這又事關與強哥的交易。
「你也怕荒村的傳說喔!」沙啞稚嫩的聲音,站不穩,身體搖搖晃晃的男孩開口,臉上有著譏笑的表情。
「你!」發哥正要發作,但很快的又忍了下來。他挑了挑眉毛。
「去!當然去!」發哥逞強的說,率著一票人往荒村前進。其實他心裡冷的要命,一種揮之不去的陰森感駐足在心頭。
發哥把男孩推在他前頭,男孩似乎似曾相識,但發哥想不起來再哪見過他。
男孩的步伐搖搖晃晃的,一顆小腦袋就這樣搖搖擺擺的。
荒村離哈囉市場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你先進去!」發哥踹了男孩一腳,男孩撥開像一個小娃娃高的雜草,從籬笆的破洞,一溜煙鑽了進去,身手十分矯健。
發哥和黑衣人尾隨在他身後。
一進去荒村,好像時間就凍結了,荒村還是一片靜悄悄的,連蟬鳴都沒聽到。
「唉,荒村這麼大,要怎找到強哥呢?」一黑衣人小聲的說。
「不然這樣吧,阿明阿強,你們兩個各帶幾個人,阿明往這邊走,阿強往另一邊走,剩下的跟我走。」發哥數了幾個人和他走,包括那小男孩。
一行人在安靜到恐怖的荒村裡走著,大家似乎都感覺的到那凝結的氣氛,每個人都緊緊黏在一塊的走。
只有那走在前頭的小男孩越走越快,發哥感到不對勁。
「喂!你想跑去哪啊?」發哥一把捉住小男孩的臂膀。小男孩停了下來。
「我要找我媽媽。」小男孩連看都不看發哥。
「喂!你哪來的媽啊?喂!小鬼!你叫啥名字來著?」發哥狠狠的搖晃著男孩瘦小的身軀。
「啊啊啊啊啊──!你弄痛我了!」小男孩小聲的抗議著,一邊想掙開發哥的手。
「喂!你他媽的死小孩在做什麼啊!」發哥狠狠甩了小男孩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聲,一個熱辣辣的紅掌印就印在男孩臉上。
「痛啊!你弄痛我啦!」男孩突然像發了瘋似的,一頭撞向發哥的小腹。
發哥沒料到小男孩會這麼做,一個重心不穩,便摔進了雜草堆裡。
「我操!你他……媽的這死小鬼!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發哥掙扎著從草堆裡爬起來,想伸手把小男孩的頸子給扭斷。
他爬起來後,愣住了。
小男孩跟那一票黑衣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發哥站穩身子,朝四周看看。
這裡不是他摔倒前在的地方。他現在正站在一幢屋子前,一幢又髒又破,有著焦黑印子的屋子。
發哥的手心冒著冷汗,人呢?黑衣人和那小鬼到哪去了?這屋子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四周靜悄悄,沒有半個人影,但發哥還是感到一陣心寒。
完了。他心裡想。來不及了。
他站在那房子面前,動彈不得。他全身發抖著,等著。
「咿呀──」老舊的木門打開,發哥準備好迎接那詭異的老人。
人影從屋子裡慢慢走出。
發哥愣住了。
走出來的人不只那老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拉著一個小男孩。
是那小男孩!發哥心裡更寒了,這小男孩,不是人嗎?
「都是你,害死我媽媽。」小男孩還是那一貫沙啞的聲音,但這次聽在發哥耳裡卻好像震撼了好多。
發哥看看那女人,好眼熟,好像……
前幾個月在哈囉市場帶走的那女人。那個後來不知道被黑衣人處置到哪裡的女人。
他又看了看男孩,怪不得這男孩長的如此眼熟,不就是當時那差點被他打成殘廢的小鬼嗎?
「你……」發哥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喉邊卻又哽住。
老人、女人,和阿建,一步一步走近發哥。
荒村裡,靜悄悄的。
關於荒村的某一條傳說,是一票混混因不明原因消失在荒村裡,後來幾個長舌的大嬸,自以為的把傳說解釋成「那群人被『神隱』啦!」
發哥再也沒出現在任何市場,後來聽幾個當天未進入荒村的黑衣人說,強哥那天根本沒約發哥見面,更別說要買下荒村那塊地了。
那究竟發哥的小弟是從哪聽來的消息呢?
那又是關於荒村的另一個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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