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三十年──我的小學同學會
時間:
地點:五股成泰路三段518號之3,寶神日式涮涮鍋
看著其中一位同學所帶來的畢業紀念冊封面,才確認這一晚(
這當然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尤其當一位同學特地花了時間製作了幾分鐘的影片,將今晚有出席的幾位同學(還包括一位未出席的同學)的小學大頭照和成年後的照片,前後交叉對照,更可以體會歲月不饒人的真義,大部份的人都成了「中年胖」,有人變美了(不過沒到現場,無法當場比對),有人五官輪廓線條變得較為清楚,也更有個性了,而幾乎所有人的說話聲音、說話的樣子都沒什麼變,難怪聲紋可以成為檢警確認身分的一種證據。
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已經結了婚(甚至有人已經離過婚,而沒來的也有少數人沒結婚),有的同學帶了老公、老婆、小孩一同前來,雖然他們不見得能夠加入我們的話題,但卻也讓人看到他們家庭成員和樂的氣氛。
每個人所從事的行業與工作都大不相同,彼此交換名片與聯絡方式,是必然要進行的社交儀式。我發現大家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幾乎都在淡水河、大漢溪的兩岸,包括樹林、中和、三重、新莊、五股、關渡,當然還有萬華,大家似乎都沒有離開萬華太遠,多半都在台北市西區與新北市交界的地區,也是大台北地區較早開發的區域。
三十年沒見,再聚首的同學會,重點當然是大夥七嘴八舌憶兒時,重溫舊夢,每個人都搶著說出他╱她所擁有的記憶片段,企盼其他同學也能夠在同樣或類似的記憶基礎上,幫忙補充失落或模糊的記憶缺角,讓彼此的記憶更加完整或清晰,所以現場最常出現的話頭就是「我記得……」、「有一次……」、「我想起來……」、「好像……」,而語尾則是「……對不對?」、「……是不是?」、「……有沒有?」、「……是嗎?」、「……有嗎?」、「……你確定?」,眾人就在確定與不確定之間,擦拭歲月的灰塵,與探觸記憶與印象的座標,不論結果如何,我們只有一種情緒:歡樂,大過於些許的感嘆!
歡樂,可想而知,老友重逢,不亦樂乎!但感嘆什麼呢?唉!在這次同學會的聯繫過程當中,才得知有位同學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過世,真是出人意料之外。另外,有些同學雖聯絡上,但並未出席;也有些同學到某位同學家裡所經營的店面,留下聯絡方式,卻遲遲沒收到回應;當然有更多的同學,早已搬了家,換了電話,不知身在何處。諸如此類,林林總總,果真如杜甫〈贈衛八處士〉詩中所云:「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一方面要感嘆人生際遇的千變萬化,另方面則要讚嘆生命繁衍的奇妙。
現代通訊科技發達,其實可說是這場同學會得以辦成的主要因素之一,同學們透過臉書以及Line的連繫,輕鬆地就聚集起我們八位同學出席,已激起大家想要找更多同學參與下次聚會的念頭。
同學會的另外一項重要儀式,當然就是拍照留念,紀錄大家在三十年後重逢的重要時刻,這雖然只是我們幾位同學重逢的短暫三小時,但它背後卻承載著我們濃濃的記憶。今夜席散離去,也許很快又相逢,也許又要三十年,我們不得而知,「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但過去的這三小時,肯定又會讓我們每個人回味好久了。
同學會結束之後,我從蘆洲站搭捷運回景安站,這一路上,除了開始回味剛剛聚會三小時的許多畫面之外,同時也在想,班上的其他同學呢?經過了三十年,他們都還好嗎?他們現在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做著什麼樣的工作?下次的同學會會有更多人出席參加嗎?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這些問題可能永遠也無法被百分之百地解答,但我們都深信,有了這一次同學會,雖然出席者不過八人,約為全班人數的五分之一,不多但也不少了,持續地再透過不同管道聯繫,慢慢地應該會找到越來越多人,因此我非常期待接下來每一次的同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