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藝術節──《美國夢險號》(Mission Drift)
地點:香港大會堂劇院
演出:The Team劇團
這是一個成軍不到十年的美國劇團,累積的創作也尚未滿十齣,之所以會看這齣戲,主要是因為在《中式英語》與《沙灘上的愛恩斯坦》之間,有一個晚上的行程是空出來的,想說都來到香港藝術節了,就盡量再塞進一個節目,於是成行;或者說,原本對這個演出的團體與內容,根本沒有概念,也絕非考量之列。結果,這應該是這次香港藝術節中,我所看到的比較沉悶的演出,根據香港朋友的轉述(因為她看前一天晚上的場次),以及我現場的目擊,有許多觀眾在中場休息時,就趁機溜走了。不過我還是看完了整個演出。
故事主角為兩對年輕男女,分別是Joan和Joris,以及Catalina和Chris,另有三名樂手(鋼琴手、鼓手、吉他手)。劇情主要在描述美國自殖民時期以來,以Las Vegas為一個拓荒與造夢的縮影,不同階段的開墾與經營,直至今日,它永遠都處於不斷地拆毀與建造的狀態。四位主角在這整個歷程當中,他們的容貌永遠保持年輕,但戲到最後,Joan的頭髮和皮膚,一剎之間,變成灰白與蒼老,此時她遇見一位年輕的荷蘭女孩,對於到美國西部拓荒充滿了活力及夢想,希望能夠從Joan的口中,知道更多,於是一代傳一代的西部傳奇再次說起,劇終。
很明顯地,這又是一齣關於「美國夢」(American Dream)的史詩寓言,從滿懷希望與期待的樂觀,到尋夢及追夢的積極,再到夢醒與幻滅的頹喪,這幾乎是這類主題創作的模組結構;在這齣戲裡,它甚至讓蒼老的Joan在劇終巧遇年輕荷蘭女孩,讓兩個世代的兩個夢相連結,預示美國夢主題的綿延及結構的循環。講白了,該戲在內容主題上,並沒有太令人出奇之處,雖然有些台詞和唱詞似乎有點詩意,但力量都嫌弱了些。
沉悶的感受,主要可能來自於表現形式。這應該是一齣cabaret的作品,適合在小酒館或夜總會裡演出,演員遊走於顧客與觀眾之間,加上一些酒精的催化與場地的氣氛,那該是慵懶、隨興、放鬆的;但是這個演出的場地卻在香港大會堂劇院,一個約莫五百人座位、且讓人不得不正襟危坐的鏡框式表演場地,可以感覺得到演員都想和觀眾有所互動,尤其是扮演說書人的演員Heather Christian,她同時也是鋼琴手,她試圖和觀眾打招呼,她自由進出於表演與敘述之間,她的挑逗,她的俏皮,她的自由揮灑,無非就是希望可以和觀眾打成一片,但顯然效果只及於較為前排的外國觀眾,其餘的觀眾,我在現場,實在感受不到他們看戲時的愉悅,而且散戲後、走出場外,以及前後待在香港的幾天之中,遇到的朋友,不管看過或沒看過的,幾乎沒有人喜歡這個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