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17 17:04:42于善祿

評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花樣年華青少年》

時間:2010年8月13日,週五19:30

地點:皇冠小劇場

演出:青少年表演藝術聯盟《花樣年華青少年》

 

「花樣年華青少年戲劇節」一開始舉辦的前兩、三屆,我還曾經關注過一陣子,每一年的春天,差不多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強勁的高中青少年戲劇力量在湧動;差不多第四屆之後,其能量不知怎地,減低了許多,我也因此將關注的重心轉移了;中間也聽聞人事改組與重整,且自2007年其辦公室座落在淡水之後,規模與能量突飛猛進,甚至大過最初期的經營,並於今年首度邁向國際化,邀請到了澳門的「戲劇農莊」和馬來西亞的「TEA劇場」,前來參加「花樣年華:國際青少年戲劇聯演」,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它幾乎已經成為當前國內最大型的高中生戲劇交流競賽的平台之一,多年來,曾經有不計其數的年輕力量與青春創意在此揮灑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它儼然成了許多年輕人的青春歲月的成年醴過程儀式,那道儀式的印記與刻痕,在多年後的午夜夢迴裡,仍久久無法忘懷。懷抱著為青春留下回憶,以及懷想當年參與「花樣」的熱情,青藝盟特別召集過往不同屆數的花樣少年少女們(現在多為大學生或研究生)回娘家,一起共同製作這齣十週年的紀念演出。

 

《花樣年華青春年》雖然充滿熱情與活力,但是整個演出卻嫌冗長托沓,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但好看的部分實在不太多。開場戲的家庭生活與親子對話,呈現了家長對於孩子參與學校社團活動、而影響學業成績與破壞學生形象,有許多微詞,親子間的衝突一觸即發。這場戲所採取的極度誇張搞笑的風格化與取悅觀眾式的表演策略,在戲開演的十幾分鐘的確是奏效的,但是「過度表演」(over-acting)的結果,很快地就讓人感到招數用盡、梧鼠技窮的境地,引不起太多的共感;繼續觀察下去,會發現,能夠持續讓觀眾有笑點,還是得回歸與劇情相關的戲劇語言才能奏效,如玩些排戲或戲中戲的後設手法。

 

關於一句台詞總是要切分成幾種刻意製造的語調來說,這一點我幾乎是從頭到尾都覺得操弄過頭,類似的閃跳(flashing)情緒、節奏與行動,幾乎充斥了整齣戲;我只能將其解釋為當代年輕人的超扁平(super flat)現實感,在劇中的反映,就像快閃族(flash mob)一樣,乍閃即逝,隨時/隨意變換主題,快得讓人跟不上,就算跟上了,因為意義涵量不高,也容易令人乏味。經常出現「花樣年華青少年戲劇節」或高中戲劇社生態的內部笑話,有時也容易冷落了部分觀眾。

 

除了無厘頭的形式與語言之外,我也看到對於規範與經典的嗤之以鼻與揚棄的野心,不願在前輩編劇家們的劇本中,去超齡地想像與表現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情感(抑或是沒有能力可以駕馭這些劇本?所以揚棄比較快),所以要自己創作,集體創作,大家共同來經歷那創作過程的酸甜苦辣。究竟對「花樣年華青少年戲劇節」十年,有什麼樣的情感、回憶與態度,通通表達或宣洩出來。青少年主要的生活場域,介於校園與家庭之間,半大不小、十五二十的年紀,也會想要關心社會與世界,教育問題、師長管教、青春夢想、生命樣態是他們主要關懷或批判的主題,憤世嫉俗是他們主要的態度與立場,向不順眼、不順心的一切人事物宣戰或提問,是他們所採取的戰鬥姿勢;只不過,這一切化為戲劇形式,只讓人覺得很說教(尤其是下半場),只顧著質問與抱怨,但看不到責任與承擔。最後幾近半小時的「老師說」,實在是既冗長又狗尾續貂,似乎只為突顯最後學生們對於老師的愛與不捨,以化解先前的戲裡,對師長所造成的對立形象,似乎有點矯情。

 

再回到戲和表演的核心,可以看得到戲的主旨之一,似乎在辯證劇場工作者的「存在狀態」,不論是劇中的導演、編劇、演員,甚至是Crew、觀眾(評論),所有人的存在與他人的關係,幾乎都是隨時可以變動的。「我在這裡,是為了證明一個劇場」,這是劇中角色的一句深具存在主義意味的台詞,戲雖假,但情真。

MR.K 2010-08-18 00:03:58

我比較覺得導演不是不知道什麼是好的,而是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去做,只是並沒有做好讓觀眾知道這是他所選擇、故意往這個方向走的。
的確冗長,但其實不知能夠刪除哪一段會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