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09 15:01:54松本謙太郎

懦夫

除了倚賴入夢後所降臨的溫存,我業已不知該何去何從。就多方向來看,我的狀況岌岌可危,與其說是殘燭,不如稱之為斷炬。這樣的文字鋪張,如此的景況,修辭學及格調標竿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只想理性的分析跳脫窘境的方式,繼續往死亡螺旋的中央邁步,踏出巍巍的沉重回響。

亞紀的事情,漸漸的,變成一種遺憾的預感已經烙印在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每微涼朝夕,我知道離永別的那一刻又近了一點。珍惜已經演化成一本必須恪守的法典。有關於回到去年深冬的輝煌,我想會由清晰而斑駁,最後風化的很渺茫。過了十數年後變得很難去想起那輪廓。縱然悲哀,但更多的是無奈在左近徘徊。
屬於我的季節即將迫降,我不知道還有幾次這樣的幸運能沉沁其中。適合沉默的溫度,憂鬱更加猖狂,有時候我希望雙瞳是有深邃記憶所依附的。亞紀燦爛的全部,我所頹喪的一切,該焚毀或是篡寫?

那傢伙的事情我已無力干涉。身為血親的我雖不忍他自生自滅,但也力不從心。然而這樣的人存在的價值到底是什麼,我參不透。是年幼時給我們的溫馨回憶嗎?是曾經燃著希望的青苗嗎?他已經死了,只有母親還傻傻的盼著他浪子回頭,看在我的眼裡,除了不捨,還有更多的是憤怒。我永遠無法理解黑社會的建設性到底在哪裡,在我眼中,那只是一群廢物罷了。廢物之所以還可以存在,那是因為利用了人類欺善怕惡的本性,加以發揚光大而已。這樣的一群人,可能有很多的無辜滲入其中,但無論過程如何,垃圾始終是垃圾。

如果可以用我的命來換取黑道的消失,我會慷慨就義。
假使得以用我的命來換取病痛的流逝,我願不二話。
可惜我只是微不足道的污穢塵埃,一直到某個夕陽如血的黃昏,我才認清這個事實。早些年前,我總以為遲早自己可以脫穎而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擁抱我的竟然是平凡中的平凡。簡直到了深白色的可笑境界,沒有重量,沒有異彩。

至於父親到底有沒有賺錢,答案已經漸趨白熱化。我想他說堅持搬家是為了替那傢伙換環境,這話只是一個幌子。難道我就不是你兒子嗎?太多不安慢慢啃食著我,所謂永遠的平安節,好像就要在腳底漸漸崩解了。賣了房子就有現金吧?可以繼續往那黑暗的祖國砸吧?那我們的生活水平呢?我不敢痛斥任何人,突然我也染上了悲觀。

也許我可以寄在祖父簷下渡過剩下的高中生涯吧?我原本以為可以如此偏安江南的。但是經過了今年暑假的長征,我知道莊家沒有一個可以倚賴的對象。甚至我視為親兄弟的他,現在想起都令人覺得心寒。
有關於大學能夠上哪裡的事情,身為一個前重考生的我實在太不上進。既跟不上亞紀的腳步,就連自己的羊腸小徑在何方,都令人感到悲涼。
雖然這樣的度日如年令我很煩感,可是再生不良性貧血確放緩了牠的腳步,好讓我細細品嚐艱苦困頓的光陰。我還沒有萬念俱灰,現下只是行屍走肉罷了。

什麼都改變不了的我,原來只是個懦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