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辦點事，你可不要亂開門喔。』

　　兩個多小時前，歐陽惟琛簡單地交待一句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也沒有說明是要去哪裡，反應遲鈍的祁風完全沒想到該問他。

　　回到歐陽家已經三天了，歐陽惟琛最近似乎沒有工作，成天都待在家裡，偶爾會帶他一起出門去買菜，但是絕大部份都在家裡看電視，鄴君慕也不像先前那樣，幾乎天天往歐陽家跑，這三天都沒見他出現過。

　　祁風雖然覺得很好奇，可是向來鮮少深入思考的他根本不會去深究這個問題，反而是這幾天被歐陽惟琛照顧的無微不至更讓他在意。

　　他明顯地察覺到歐陽惟琛對待他的方式改變很多，以往總是粗聲粗氣的叫喚他，現在則是親暱地俯身在他耳旁輕喚，連講話的語氣都變得柔和、輕聲細語，動不動就揚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斜睨他，像是在欣賞他的一舉一動。

　　祁風有一次因為抵不過好奇心而出聲問歐陽惟琛，他尷尬地笑了笑，便逃難似地找藉口溜了，這樣的反應更是讓祁風一頭霧水。

　　他真的覺得歐陽變得好怪，突然之間對他呵護至極，但是從他的語氣還有行為舉止看來，又不像是在同情他、還是在防備他。

　　那究竟是為什麼咧？

　　歐陽惟琛的改變雖讓祁風覺得疑惑，可是心裡卻毫無半點厭惡，反倒有股他不曾體會過的溫情滿滿地自心坎溢了出來，他很喜歡這份溫暖的感覺。

　　叮咚。

　　響亮的門鈴聲打斷祁風的沉思，他猛然一驚，反射性地看向緊閉的門，上次門鈴聲響起時，無視自己的意願與否，他被迫帶離這個家，如今再度響起的門鈴聲讓祁風充滿戒心。

　　其實，歐陽惟琛既然承認想要與他同住在一塊兒，祁風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會再度被趕離這個地方，只不過他的反射神經讓他直覺的認為，每當門鈴聲一響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反覆揚起的門鈴聲仍持續響著，祁風站在門前，沒有從門板上的小孔觀看外頭訪客是誰，只是小心翼翼地貼著門板，等待外頭的人放棄離去。

　　「你們幹嘛？」歐陽惟琛不耐煩地聲音揚起，料想是歐陽剛好回來了吧。

　　祁風一聽到歐陽的聲音，兩隻耳朵像小貓一樣豎了起來，立刻從門上的小孔探望，果不其然看見歐陽惟琛走進可見範圍內，另外還有之前帶他到家暴防治中心的管嫻思與吳仁興。

　　「歐陽先生，我們這次是有事來找你的。」與吳仁興一臉不悅的表情迴異，管嫻思始終保持她一貫的溫柔神色，連語氣都是輕輕柔柔的。

　　歐陽惟琛挑眉，不消猜想也知道他們是為了祁風的事而來，祁風從那個什麼鬼中心跑出來，他們第一時間會找的地方，當然是曾經讓祁風寄住一段時日的歐陽家。

　　「什麼事？」不打算主動將事情挑明講，歐陽惟琛故作無知問道。

　　「不曉得您知道祁風失蹤的事嗎？」

　　果然！「怎麼，從你們那裡失蹤的人，現在是跑來跟我要嗎？」

　　歐陽惟琛冷冷地笑著，他們不找上門來他還沒想到這件事，祁風那小鬼不過待在那個什麼鬼中心三天而已，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最後還差點被抓走，歐陽原本還打算要去跟他們算帳咧，沒想到他們就主動找上門了。

　　「你！」他狂妄的語氣讓吳仁興氣怒，掄起拳頭就想要往他揍去。

　　「阿仁，你冷靜點！」管嫻思慌張地阻止他。

　　「別阻止我！妳也看到他的態度了，他根本就是沒血沒淚的爛人！」吳仁興大吼，他們還以為歐陽惟琛會擔心祁風，卻沒想到他居然露出這副一切與他何干的冷酷神情，教他想不生氣也難。

　　忽然，「砰！」地一聲，歐陽家那道厚實的大理石門板應聲而倒，祁風急喘著氣站在門前，匆忙的雙目從管嫻思二人身上移至一臉錯愕的歐陽臉上，緊接著朝他撲過去。

　　「歐陽先生才不是那麼壞的人！」他抱住歐陽惟琛的腰，大聲叫囂。

　　管嫻思和吳仁興見狀，怔忡地看著他。

　　「歐陽先生對我很好！不但收留我還照顧我、給我東西吃、在我害怕時安慰我……還有、還有……就算被我打傷了也不會打我……他是好人！沒有人比他更好了！」轉身，祁風對管、吳二人大吼，將歐陽惟琛護在身後，保護意味十足。

　　歐陽惟琛驚訝地看著大吼大叫的少年，他在聽見祁風的每一句話後，表情漸漸變得好笑，最後已經完全是在看熱鬧的神情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小鬼大聲說話，雙頰因為憤怒而漲紅，平日如貓兒般細小的囁嚅聲音充滿力量、氣勢磅礴，雖然這麼說很不恰當，但是看起來真的可愛極了。

　　「那個……我們並不是……」

　　「人明明就在你這裡，你居然還敢義正嚴詞地裝傻！」吳仁興打斷管嫻思，口氣非常衝的對歐陽惟琛怒道。

　　歐陽惟琛聳聳肩，輕蔑的笑容明顯將吳仁興當成傻瓜。「我從頭到尾都沒說他不在我這裡啊。」

　　「你！」

　　「阿仁，你冷靜一點！！」管嫻思再顧不得形象地大叫著阻止怒極的男人，當吳仁興錯愕的看向自己時，她免費地贈送了他一個白眼。

　　她真搞不懂阿仁為何對歐陽先生有這麼大的敵意，從第一次來拜訪歐陽先生時就這樣，若是他們兩個認識，而且以前還有過過節的話還說得過去，問題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

　　阿仁的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她實在無法理解。

　　「嫻思，我──」

　　「阿仁，我們來的目的是要確認祁風的安全，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討厭歐陽先生，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很無禮？人家歐陽先生又沒有惹到你，而且祁風人安全的在歐陽先生家裡也不是件壞事，你不需要這麼生氣的指責他吧！」

　　「我……」吳仁興被她的氣勢所懾，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管嫻思見他面露愕然，很是滿意地點點頭，當她再回頭看向歐陽惟琛和祁風時，又是一副笑咪咪的表情了。

　　怪不得人家說，外表看起來愈是無害的人，其實都是最可怕的，無論是眼前看似溫柔婉約的女子、抑或是連續兩次打爛他家大門的祁風。歐陽惟琛有點沒好氣地想著。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管嫻思歉然地道。

　　歐陽惟琛哼哼冷笑，「我這個人的態度一向容易招人誤會，從小到大就是如此，既改不掉、也沒有打算要嘗試改變，即使讓人看不順眼，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秉持著不惹麻煩、也不麻煩別人的意念，這樣的作風是否能讓人接受，歐陽自己也不是完全能掌握，但他本來就不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沒有那麼細膩的心思去顧慮每一個人的感受。

　　以前他就常常因為個性不良而招人怨恨，久而久之，早就習慣無緣無故被視為眼中釘了。

　　歐陽惟琛一席話講得雲淡風清，但話裡的諷刺卻是半分不少，教一旁聽著的吳仁興，感到既尷尬、又氣惱。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確定小鬼人在我這裡，還有其它事嗎？」沒事就快滾蛋。歐陽惟琛在心裡補充，這句話他雖然沒說出口，然而從話裡便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已經沒耐性再和他們瞎扯了。

　　管嫻思並不笨，自然聽得出他在下逐客令，一雙杏眼在歐陽和祁風身上來回游移。

　　祁風已經用行動表現出他的心情，從剛才對管、吳二人大叫後，他就始終抓著歐陽惟琛的衣服不放，而歐陽同時攬著他的肩，二人之間親密的氣氛不言而明，很難相信幾天前，歐陽惟琛還毫不留戀地將祁風推給他們。

　　管嫻思不清楚其中的原由，更不瞭解他們之間的改變，但是站在她的立場，祁風能得到良好的照顧是再好不過的事。

　　原本他們就打算先讓祁風待在家暴防治中心，接著再幫他找到適合的寄養家庭，誰曉得才待不到三天，祁風不吃不喝就算了，甚至趁著他們沒注意時偷跑，著實讓他們很頭疼。

　　但是，看到他對歐陽惟琛的信賴與依賴，管嫻思此時不免在想，與其將祁風帶回中心，看著他日漸削瘦，還不如讓他回到歐陽身邊，像他這樣防備心極重的孩子，能夠對歐陽惟琛如此依存，想必是因為歐陽惟琛的存在對他而言十分重要吧。

　　倘若歐陽惟琛對祁風毫不在意的話，祁風也不會全心信賴他。

　　管嫻思忽地低笑出聲。他們的工作便是幫助受虐兒童，替他們找到良好的生活環境，不是嗎？眼前就有最適合祁風的居所，根本沒必要再將祁風帶回中心去。

　　「歐陽先生，不曉得您對寄養家庭了解多少呢？」怎麼做才好，眼前就有答案了。

　　「嫻思？！」吳仁興驚呼。

　　祁風是有在家暴防治中心登記資料的受虐孩童，如果要替他找到適當的寄養家庭，必須要經過種種審核才行，哪能隨便決定呀！

　　「我對那些事一點概念也沒有，如果妳要解說的話，請簡述。」無視吳仁興的不認同，歐陽惟琛逕自問道，下意識地將祁風更往懷裡帶。

　　管嫻思看到他的細微動作，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其實很簡單，為了確保送到寄養家庭的孩子都生活的很好，在他們成年之前，寄養家庭必須定期與中心聯絡，交待孩子的生活狀況，還有適應情況。」

　　「大約多久聯絡一次？」

　　「三個月定期聯絡一次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記得聯絡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一定會跟他們聯絡就是了。

　　管嫻思有聽出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但是並沒有追究的打算，低聲的對歐陽惟琛說了句「打擾了」後，她便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吳仁興離開了。

　　輕柔的掰開祁風抓得死緊的指頭，歐陽惟琛憐惜地揉搓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的五指。「你在緊張什麼？就算他們想把你帶走，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像之前那種自找罪受的蠢事，他可沒興趣再來一次。

　　「真的？」祁風仰起小臉，確認般的問著。

　　「真的。」

　　「真的是真的？」

　　挑眉、微笑，「真的是真的。」

　　祁風的表情漸漸開始有變化，不像剛開始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著已經有所改變的祁風，歐陽惟琛感到高興之餘也有點複雜。

　　他還會繼續成長，屆時他對外面的世界就會愈來愈瞭解，慢慢地將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到那個時候，也許祁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百般依賴了。

　　或許正是因為有著這層顧慮在，歐陽惟琛才無法對祁風出手吧。

　　祁風凝視歐陽惟琛堅定的眼神，裡頭沒有絲毫哄騙，這讓祁風高興的笑瞇眼，璨爛的笑容使得歐陽惟琛一時看傻眼。

　　祁風覺得滿心的喜悅就像水一樣溢出來，他不曾像現在這麼開心過，歐陽惟琛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像在他心湖掀起漣漪，每分每秒他的心情都不斷起伏，這是向來心如止水的他不曾有過的感受。

　　感動、依賴、心痛、甚至是幸福……這些種種感受，都是歐陽惟琛帶給他的，與鄴君慕不同的心情正在祁風內心深處發酵，每當與歐陽惟琛對視一眼，那份奇妙的感覺就愈來愈明顯。

　　「發啥呆？還不快進屋！」歐陽惟琛喊著，踏過平躺的門板走進屋內。

　　之前才拐鄴君慕花錢修理的門再次被破壞了，這次難道要花他自己的錢嗎？歐陽惟琛有點懊惱與不甘願，雖說這次並不像之前那樣被打成碎片，但是一想到祁風的怪力，歐陽惟琛不禁擔心起日後他的門還要被打爛多少次。

　　但是天生怪力又不是病，不可能醫得好啊！

　　「歐陽先生，我……」跟上來的祁風拉住歐陽惟琛的手，小聲地喚著。

　　「嗯？」還在思考著該怎麼應付祁風的怪力，歐陽惟琛心不在焉的虛應。

　　祁風忽然紅了臉，垂著頭低聲說：「我想……我想要跟你接吻……」

　　說出口的同時，祁風也感到害羞了起來，他在歐陽惟琛訝然的目光下放開他的手，快步走進房間，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將門用力關上。

　　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什麼，歐陽惟琛一開始還處於石化中，直到關門巨響解除了他的石化狀態為止，他追到自己的房門前，想要扭開門卻發現從裡頭鎖住了。

　　「小鬼，你開門！」剛才那個不是他幻聽！這個遲鈍的小鬼難不成開竅了？

　　「不能開！」祁風難得的大叫。

　　「啥？」

　　「我、我一定是生病了……」祁風背靠著門板，囁嚅。

　　「哈啊？」

　　現在又是怎樣？為啥他老是跟不上這小鬼的思考模式？剛剛還那麼誘人的說想跟他接吻，現在又說他生病了？難道這小鬼就不能偶爾說點他聽得懂的話嗎？

　　「小鬼，你趕快給我開門！」歐陽惟琛簡直就快要氣炸了。

　　他的感情已經完全攤開來，礙於祁風的精神狀況，他也已經做好要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了，現在這氣死人的小鬼居然說出那麼可愛的話來，他哪還有什麼心思要等到他明白為止！

　　用說的說不清楚，那他就只能用行動表達了！

　　祁風蹙眉，動作緩慢地解開門鎖，還未將門推開，外頭的歐陽惟琛已經等不及地拉開門，衝進來將祁風用力抱住。

　　剛開口就立刻被封住，祁風瞪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從唇上傳來的濕濡感，以及被啃嚙的刺痛，教祁風大腦一片混亂，歐陽惟琛甚至還未深入吻他，只不過四片唇肉廝磨，居然讓他心蕩神馳。

　　歐陽的擁抱傳來了屬於他的熱度，祁風詫異地發現，自己的體溫也正隨著歐陽惟琛的擁抱而昇高；方才歐惟琛強勢的開門進入剎那，祁風隱約感覺到他的世界漸漸起了變化。

　　一直以來他都被關在那個狹小、黑暗的房子裡，偶爾會有人打開窗戶表示善意，但始終沒有人敢打開那扇沉重的門，他永遠都被關在不見天日的角落。

　　這樣的隔離感始終存在祁風心中，雖然當鄴君慕出現時，窗戶已經被完全打開，但陽光依舊照不到他的身影，直到歐陽惟琛的出現。

　　歐陽惟琛的出現，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他看到幾絲亮光洩進屋裡。

　　那一天，朝他伸來的手，終於將門打開更大的弧度，僅管曾經一度被關上過，但就在剛剛那瞬間，緊閉的門完完全全被打開了。

　　開門而入的歐陽惟琛亦在同時打開他心房緊閉的門，使陰暗的角落被明亮的陽光照耀，他就如同天神般降臨在他面前。

　　祁風心頭一震，什麼都來不及細想，當只打算淺嚐即止的歐陽惟琛離開他的唇同時，祁風的雙臂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朝他伸去，聲音更是不由自主地發出：「再多一點……」

　　不夠、不夠！只有這樣的碰觸是不夠的！再多一點、再更深入一些！他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直到他確切地感受到自己並不孤單為止。

　　「小鬼……？」歐陽惟琛還未理解他的話，雙唇已經被欺身上來的少年奪去。

　　我想要更多！祁風的腦海裡只餘下這個想法，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他很肯定，眼前的男人絕對能給予他所想要的東西。

　　「小鬼……別玩火！」躲開祁風索吻的唇，歐陽惟琛嘶啞著聲警告。

　　他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喜歡的人這麼積極的向他索求，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若不是還為祁風著想，他早不顧一切讓祁風成為他的了！

　　「我不知道……歐陽先生，我一定生病了……」祁風氳氤著雙眸呢喃，平常呆愣的神態在此時看來，竟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你在說什麼啊？」歐陽惟琛試著拉開祁風的手，卻屢試屢敗。

　　祁風雖然很用力地抱著他，但不曉得是否有控制好力量，並不會讓歐陽惟琛覺得難受，挺多就是讓他無法掙開而已。

　　祁風仰起頭，再次將唇貼上歐陽的，輕觸後就離開，眼神迷離、散渙。「像這樣……一跟你接吻，我就覺得身體內好像有某種感覺正在騷動。」

　　「啥……！？」歐陽惟琛聞言，停下掙扎的動作，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一臉恍惚的男孩。

　　「腦海裡一片空白，身體忍不住發熱，心跳也開始變快……這些症狀，是不是表示我生病了？」每當這些症狀發作時，祁風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有問題，但是他又好像一點兒也不討厭這些症狀。

　　由於只有和歐陽惟琛接吻、或者是和他親近時才會發作，祁風在感到不適之前，胸口已經充溢喜悅，壓根無心去理會那些問題。

　　而就在剛剛，他拉住歐陽惟琛的手時，這些令人不解的症狀彷彿變得更加嚴重了，甚至嚴重到讓他忍不住說出想接吻這種羞恥的話來──

　　「你這個傻小子……」歐陽惟琛苦笑不得，他發現自己先前的顧慮全都是白費心機、自以為是！

　　他怎麼會忘記呢！這個小鬼跟野生動物沒啥兩樣，凡事都是依照自己的直覺行動，即使他的記憶裡尚無相關知識，但是他的身體、他的心理已經早一步做出結論了。

　　這個小鬼、確確實實是在喜歡他的！

　　「你想知道你自己為啥會變成這樣嗎？」歐陽惟琛笑問。

　　祁風凝視著他的笑容，被動似地點了點頭。

　　單手環上祁風不盈一握的腰，歐陽惟琛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瘦弱的祁風抱起，他轉身將房門關上、鎖上，然後抱著祁風走向他那張水藍色大床。

　　當他將祁風放倒在床上的同時，他也跟著壓了上去。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歐陽惟琛撇嘴露出壞心眼的笑容。

　　「但是，我可不給你後悔的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