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25 18:57:10阿里森

【電影】無極,全靠東健哥

和Lisa、Julie、Chi約在絕色看電影。Lisa對美食熟門熟路,一行先去福州菜餐館用餐。料好實在、滿滿一大碗的海鮮米粉、綿密香甜的芋泥甜點。老店,全部都好吃,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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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演到一半,有些浮動,但大家都在矜持。
後半段,有人按耐不住了,開始大笑。
兵敗如山倒。每個人的騷動都發作了。發生全場一起爆笑。
扯。擺爛。哇拷。通通出現。沒動口的,心裡充滿了詭異問號。

陳凱歌的電影,劇本怎會瞎成這樣?

這些角色,金玉其外,毫無立體塑型。越到後來,越是荒謬。

大將軍光明(真田廣之)遇難,把鮮花盔甲交給奴隸崑崙(張東健)穿帶去搭救王,「救一個手裡沒拿武器的人」。結果,崑崙殺了王,救的是王妃傾城。

誰演的王?只知那一個怪腔怪調、扭曲邪佞的王。但他究竟是明君還是昏君?不知道。傾城王妃出場,黑色斗篷的背影,從她站立的屋脊鏡頭向下,所有北方士兵目瞪口呆—仰頭傻眼驚呼、中邪似的張著嘴。

「想不想看看我袍子底下穿得是什麼?」鏡頭讓觀眾看到絕色,卻也淫媚的挑逗神情,同時聽見如此卑劣如妓女的話語。「還想看,就幫我殺了他。」一脫再脫,士兵們如聽見河流女妖的歌聲,武器放下、執起,全都乖乖聽命。

要知道,銀白色的士兵是北方無歡(謝霆鋒)帶來的。宮廷裡的兵將呢?被殲滅殆盡嗎?不知道。後來,士兵著魔、眾箭齊發欲殺王,王則拿了把劍要殺叛妃,在屋頂展開追逐。

鮮花盔甲的主人來了。他殺了持劍者,救了現場唯一沒拿武器的人。飛馳而去。

角色的荒謬,從一開始就發生了。只是,觀眾還能忽略。

影片一開始,傾城經歷了全族被殲滅。全身亂髮髒污的小女孩,必須取死人手中取食。面對敵人小孩的戲弄,她就能有心機反將一軍。為了生存,她不惜(小女孩根本還不懂真愛是怎麼回事吧)和命運之神「滿神」(陳紅)交換條件:以真愛換取錦衣玉食的一生。

後來的二十年,她是怎麼過的?不知道。但這也許可以解釋她看似淫亂的性格?不知道。

還有種種荒謬,聞天祥都說了。我都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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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好好看過張東健的戲。印象大約是個很有男子魅力的明星。雙眼大而有神。

我要說的是,真田老了,霆鋒幼稚,劉燁難表現。
因為角色平庸,真田的抬頭紋不再別具魅力,只剩下色衰之憾。
霆鋒每一次的狂笑,都讓人厭惡—演得這樣假,完全不對的詭異。
跟劉燁不熟,聽同行人說才知。虛矯的橋段減落他的捨身取義。

這幾位,後半段流的眼淚,都變成矯情催笑彈。看得我雞皮疙瘩起,表情跟著扭曲。可怕的戲,可笑的角色,可憐的演員。

柏芝,才得過獎不是嗎?柏芝的上半身背面全裸、轉身環臂護胸,及和真田的亂真床戲,和所有劇情的荒誕;最後,光明無歡鬼狼死光光的結尾,令人不禁想,陳凱歌也「蘋果化」了嗎。

回到張東健。與以上等人的遭遇,東健哥的角色算是「劫後餘生」。當然,餘生也已是灰頭土臉。不過,他真的是一位臉蛋漂亮的男生。

最後一幕,有混血血統的柏芝擁著他飛天,東健俊美的臉、在五官立體細緻的柏芝旁,美麗的程度絲毫不遜色。小牛的臉,令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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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 放大華麗與荒謬
【中時專欄/聞天祥】

自從李安的「臥虎藏龍」把過去被視為只有華人觀眾能夠理解的類型電影,變成打開國際市場的敲門磚後,張藝謀的「英雄」、「十面埋伏」,成龍、唐季禮的「神話」、徐克的「七劍」,都不約而同地走上以簡易歷史背景、多角男女的情愛糾葛、配上炫目特效這條路。雖然開啟了前所未有的華麗視聽,但類型精神的稀薄、角色貧血等基本問題,也愈形明顯。
陳凱歌的「無極」更放大了這種迷思。

論特效,「無極」的「量」堪稱華語電影至今之最,但在「質」方面卻沒有相得益彰。我們自然可以體諒目前華語電影產業在特效的開發程度,把「無極」類比當年徐克拍「新蜀山劍俠」,作為一部壯烈但有意義的實驗品。然而就特效運用的得當與否,卻有必要再置一詞。

周星馳的「功夫」是少數成功將特效轉為影片精神的華語電影,因為其中令人發噱的誇張與虛假,恰與作品的基調不謀而合。但類似的手法帶到「無極」當中,張東健在狂牛追趕下跑得像「功夫」的包租婆,從而展現他驚人的潛力,是否恰當?就容有爭議了。亦即特效是否應該也有「風格」的問題?應是傾力相信這塊資源的創作者們必須要思考的。

再者,角色的蒼白和對白的荒謬,更讓我錯愕不已。原本以為張東健和真田廣之2位外國明星會是惡夢的來源,事實上,真田廣之的中文口白和張東健對角色的詮釋,都讓人看到了努力的痕跡與成果,反倒是2人爭先愛上的張柏芝,用了配音。這倒也不是癥結所在,而是這位理應傾國傾城的佳人,竟如星光大道上搶鏡頭的豔星,大問士兵們:「有誰想看我袍子底下穿的是什麼啊?」直接摧毀角色的魅力。
謝霆鋒的大反派詮釋得更加離奇,一直錯把怪腔怪調等同角色心理扭曲的寫照,完全凸顯了表演的稚嫩;最後還淚流滿面指責張柏芝小時候對他的一次玩弄,讓他就此失去做一個好人的機會,簡直把電影從外觀上的史詩格局,降到小孩子扮家家酒。而這個時候,被五花大綁的真田廣之還要做作說:「我真的被你感動了。」荒腔走板的台詞和演員指導,教人要不如坐針氈,就是哄堂大笑,這和導演所謂「亦莊亦諧」,完全兩碼子事。
陳凱歌以「霸王別姬」成為第一個拿下金棕櫚的華人導演後,十幾年來不斷轉移創作方向尋找突破與出路。「無極」走得遠,問題也最明顯。儘管提出「命運」與「選擇」這2個自希臘悲劇到莎士比亞都不放過的題旨,卻在平庸可笑的人物、對白中,映照出近年華語跨國大片共同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