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眼皮難受吧，太太小姐

老店國賓，老派的官太太作東。喝歐式下午茶，用中式的圓桌，糕點是日式洋果子、中式月餅。觀察一，官太太總有女客陪伴，三人座位，正好為圓周等距三節點。

套裝女客說，國賓的月餅很好，大家多嚐嚐。官太太說，國賓月餅賣得好，經理很會推銷，一人包千盒業績，都賣完了。新聞說，國賓的月餅是代工的，不是自家出品，但仗著品牌，價格數倍漲。

嚐了個大概是藍莓起司（有點忘了）、荔枝慕斯。前者容易入口，但也容易膩。後者樣子令人好奇，一嚐相見不如懷念。可能是本來就不喜歡慕斯軟啪啪的口感。很普通嘛。

官小姐來了。觀察二，這家女人都特愛畫眼線，讓你絕不能忽視她們的雙眸。小姐藍色的眼影、濃密的眼線，見了攝影相機，眼神直直睨來，有種挑戰的驕縱美。人說她是外國人，中文不好，近來特別請了人教中國詩詞。

是因為這樣嗎，或者是這種百無聊賴的官場擺樣，髮絲隨性，小姐總一派慵懶。

這作風和太太迥異。鮮黃色平口雪紡上衣、雪紡繁複及膝花裙，官太太頭，頸鍊、耳環、戒指，全副裝扮。增加了人工美的雙眼，總是彎彎笑著。

華麗喧嘩，官太太的手不言而語。一雙上了年紀的手，指節粗大，青筋皺紋明顯。她招呼著客人，替身旁夾著水果、蛋糕、月餅，連三回，夾起慢移途中，都失手了，甚至飛落客人桌前。

依然掛著笑容。她，是不是有些什麼不舒服呢。

精緻麵包、水果、剉冰，給遠道而來的劍客嚐本土滋味，官太太點名，千盒經理就隨即去動員「傳變變」。仙草、綠豆、紅豆、杏仁豆腐，匆匆嚐了自選迷你碗四果冰，往官太太不熟的王院長辦公室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