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5日 17:50

一切都結束了
將近半年的放逐

也就此告一段落。

想了想
腦袋是休息還是放空
我的機位是靠窗的
我喜歡的

那種。

正好在機翼上方，
轟隆隆的引擎啟動時

能清楚地感受到渦輪震動的頻率
翼板上貼著有很多符號
拼貼的痕跡也有跡可循

若是某片板子突地飛翹了起來
我應該能第一個看見(笑)

我坐下時
還依稀感覺得到那位泰勞在椅子上留下的溫度

隔了中間的空位，泰勞劃的機位是靠走道的
在我秀出我的票卡之前
他是坐在我的位子上望著那扇方格以外的家鄉

或許我應該讓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窗外，然後在心裡對自己
默默地安慰：賺夠了錢，我馬上回來的。

五點五十二分，機長正式廣播啟航
預計兩小時又五十分鐘的飛行時間，
當地時間九點四十二分抵達。

仰頭看著液晶螢幕上顯示的2213公哩
從泰國地圖上方顯目的指標線劃過海
直抵高雄。

2213公哩，
曼谷到高雄的長度

回家的路
不遠。
但心還是很空

"各位乘客您好，今晚為您播放的影片是羅丹薩的夜晚，希望您會喜歡...."
羅丹薩的夜晚，卻不是我的夜

羅丹薩的夜晚，風雨交加。

影片的最後，我錯過了
也許是無意中就漏掉了。

空姐匆匆地送餐、收拾
我食不知味。
除了那盒也許最像曼谷味道的青木瓜沙拉

離開時，正是傍晚正要入夜
不斷向後望去

卻只見鑲著金邊的遠方天際線  和
漸漸再也看不見的城市
機翼與霧茫一片的窗外
雲層裡，那閃著閃著的紅光點
打在機翼上和我的眼底

那晚霞
摻了紅橘藍還是墨
不會消失似的
沒有黯淡
襯不了艷
就要看不見了
很快，
只剩下黑夜。

六點四十分，連艙外振風而動的機翼
都看不見了。

三千三百英呎，是我們
飛著的高度

但我不知道，我的心
或者還有泰勞的心
高度多少(笑)

我想著我上機前的行李檢查
還念念不忘那杯我丟入筒裡的熱咖啡
可惜著，那杯因為太燙口又來不及入口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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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的
只有從冊上留下的慢慢拼湊。

from 2009.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