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
背景音樂: 愛回來
如果一生中讓我換算最快樂的一刻,應該就是那一刻….
第一眼看到……真實的他,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樣......我倒抽了一口氣,他在我不到一個手臂的距離,此時我的身體痛楚不斷刺著心中的快樂,這種感覺混雜著藥水味,有點難受。
「你最愛的偶像來了耶!還不快說話」護士姐姐推了我一下,輕聲的提醒我。回過神來就看到他的微笑,那燦爛耀眼的笑容,我融化了,感覺痛沒那麼難熬了。
『你好,我是….』他在我面前介紹自己,我盯著他的眼神,我連他的自我介紹都沒仔細在聽。
他配合病床的我,彎了腰,伸了出手。我的手,輕輕握了他的手,粗粗的繭在手指頭跟關節之間繞了好幾圈,卻異常的溫暖。
我記得我曾夢見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柔柔的,和這雙手不一樣…..
抬起頭,發現他的表情好像見過我似的,眼神對到了他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珠,讓我心跳加速起來。
我故作鎮定的撇過臉去,往他褲子看去,他又穿那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偶然我發現他的口袋中有個鼓鼓的東西。
「音樂盒….」我想起來我曾擁有過一個,但現實中病床旁的桌子卻沒有。
『妳說的是…這一個嗎?』他從外套口袋拿出了一個全新的音樂盒,常照顧我的護士們紛紛交頭接耳,我猜,就是她們跟他說的。
我常說我有一個音樂盒,現實卻不存在。
「嗯...」那個盒子上頭有個可愛的泰迪熊,打開後,是一隻可愛的熊熊在旋轉…跟我夢中的不太一樣。
『喜歡嗎?希望你早點康復。』他眨了眨眼,似乎擔心我不喜歡。
「很可愛。」我低著頭,轉了轉底下的發條,那首歌,他之前的主打歌。
『還有什麼心願嗎?』他身旁的人問,我猜是他的經紀人吧。
「我想聽你唱這首歌….」我小小聲的說,「愛回來」
『清唱?還是用吉他?我怕吵到其他人….』
「沒關係,難得嘛!」護士姐姐幫我說話了,她受我感染也喜歡他的歌,看她那副期待的模樣,一定會幫我的。「吉他…OK…OK….」
『我只想好好保護你baby...不應該會是那麼難…. 』在他的歌聲中我靜靜的聽著,像他過往的粉絲,那樣真誠真摯的傾聽。
『Oh come back to me….我會珍惜你的愛….我會珍惜你的愛…. 』 他低唱了最後一句,真是好美的一首歌,我看著他,他的眼睛閃著淚光,原來他忍著唱完這首歌。
「我很喜歡這首歌,總是在我痛苦時耳邊想起這旋律,就不痛了。」我輕描淡寫的說,他默默低下頭,握住我的手。
他的眼淚悄悄滴入了他送我的音樂盒,本來開心的熊熊,染上了一點悲傷,他抬起頭來,癟著嘴,掩飾他的表情。
『答應我,要好起來,不要被病魔打倒了!』他的心真是脆弱,怎麼能幫我打氣呢?
『還有,如果妳到我的夢裡,我會特別注意….』他摸了摸我的頭,小指頭碰了我的小指頭,『我們約定,明年妳要去我的演唱會,我幫你準備一個特別座。』他像小孩子般的單純,沒想過我到底能不能還在不在….這病情誰說都不準。他盯著我,好像不想讓我消失那樣…
『我還會去很多很多國家巡迴演唱…都要幫妳準備特別座,不可以缺席!』他霸道的勾了我的手指頭,暖意從心裡綻放開來,卻靜靜的落回心頭上。
「嗯嗯。」我看著他,雖然很近,又感覺很遠。
「來來來你們倆合照一張!」經紀人拿了個拍立得過來,他主動的坐到我床邊,對我露出一個苦笑。不曉得這張照片會拿去哪,不過至少沒記者進來拍,護士姐姐比手畫腳的,原來她也想入鏡,我笑笑的招她過來,拍了第二張。
「對不起啊,時間不多了!」經紀人對他眨眨眼,示意要他離開。
『明年演唱會別忘記了…』他離開前回頭對我說。我點點頭,心頭有種既開心又害怕的感覺。 『這…這是給妳的VIP入場卷,憑這個就可以直接坐特別座,答應我一定要來。』
他手裡拿著第一張合照,顯然是我臉色蒼白,而他神氣飛揚。我對他的情感,也只能沉在夢裡了….
他已經悄悄闔上了門…
原來我的擔心是如此,失落感這時突襲上來,但我不害怕。
只是還能繼續做夢嗎?
「還好嗎?」護士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失落感很大,卻不知為何如此….
「嗯嗯」我沒什麼心思回應,我在想,昨天的他,為的是誰傷心…..
出了病房的他,趕著下一個通告,他坐在保母車內,經紀人趕著安排記者新聞稿跟上節目宣傳唱片,他看著窗外,一邊想著事情。
『她不記得我了。』他失望的自言自語,他記得那個曾陪他拍戲的靈魂…她像風一樣的消失…他忘不了她。
這個女孩,好像和她有同樣的靈魂,雖然只是相處一會兒,卻讓他為她保留座位,莫名得想保護她。
他打開了一個老舊的盒子,是個音樂盒,上頭有個泛黃的娃娃旋轉著,裡頭有張地圖,他把和女孩的合照放進了盒子內。
不知為什麼,先前敲定這個探病行程,讓他想起夢裡的女孩,他有所掛念。今天給女孩的禮物,原想找跟這個老舊音樂盒一樣的娃娃,卻找不到,所以買了個熊熊音樂盒送給她。
今天莫名的感傷,真不像他自己…正想著,有個白絮飄了過來,他伸手過去抓….
是個小小蒲公英,趟入了腿上的音樂盒…
音樂盒的音樂兀自響了起來…
這女孩… 是他當年掛念的女孩嗎….
想著想著…
剛忍住的眼淚又滑落下來….
不管怎樣,這女孩,他得好好保護下去。
他蓋起來了音樂盒,躺回椅子上闔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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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