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3 18:54:36挺鋒的小梨

日月



推開窗門,抬頭看著那漆黑的夜空,那黑幕染上一抹的星,點點星光微微閃耀。
我想飛,無法停止想飛的慾望。
迷迷糊糊間,我戴上了耳機,耳畔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我的靈魂輕輕地暫時離開軀殼,跟著他的聲音漫遊在星空。
靈魂飄到他的窗前,明白我為何來到這裡,只因為堅持要守護著,一個我很愛、很愛的一個人。

「你還好嗎?」
我問他,撫摸著主人的臉龐,抬起頭盯著那雙深黑色的眼睛,透過那炯炯有神的雙瞳,發現它們直逼著我的瞳孔。
他不說話,只是直盯著前方。一道光線劃過他的臉龐,他似乎流淚了,眼淚劃過我的掌心,輕輕落在我的指間上。
已經多久沒跟你這麼親近,為什麼要哭呢?我看著他的眼淚,也好想哭。
「不要哭,請不要為她哭。」
我不斷的吼著,輕吻著他臉龐的淚水,淚水流過我的臉頰,滑落到地面上,他只是輕輕用指間撫過,穿過我的身體,撫去他臉上的淚痕,指間穿過我的魂魄,交集在我的手心。
也許他感覺到,我那飄忽的溫熱跟關心。但我連幫他擦去眼淚的能力都沒有,只得跟著他鼻酸。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靈魂又飄回到了病房。魂魄才剛回到軀體,刺痛的感覺又襲擊我。
手心濕濕的,原來他的淚水被我帶了回來,我握緊了它,想讓它們消失。
他為她哭了。
我知道他又為她哭了。

恍惚間,我手臂上的滴管被換了下來,護士小姐輕輕的幫我拔掉了滴管,換上了另一手。
我累了,倦了這樣的日子,每當針頭刺穿我的皮肉時,我真的好疼。
眼淚不知不覺在眼裡打轉,
「不疼、不疼。」護士幫我擦了擦眼淚,安慰的摸摸我的頭髮。「對了,妳知道明天有個偶像明星要來看妳嗎?」
明星?我闔上眼睛,能想到的就是他。
我的床頭不知不覺擺了一張他的照片,生病久了,連病床都想佈置得跟家裡一樣,充滿偶像的東西,可是護士總把它們收起來,只留了一張照片。
「是他嗎?」
淡然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恐懼。我想,我想見的也只有他了。

他像太陽一般,如日的照耀,總是那麼的燦爛。可是,我只能在這般的夜裡去偷望他,撫去他的淚水,其他的,連他的疲累跟煩惱都無法帶走,只能隨風飄去,又回到這般虛弱的軀殼。

他真的要見我,就在明天?
我好久沒看鏡子,也許連自己都認不得自己。
心虛於……他想見一個病人嗎?

「很高興對吧?聽說他特地抽空來看妳……」
護士小姐興奮的說著,我整顆心已經不知該怎麼辦。過去的那些,是夢還是真實我都分不清楚,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想逃避。
我知道自己現在樣子很醜,可能生病得連自己蒼白的臉都不認得。
當我是魂魄的時候,他見的只是一個幻影,但明天接下來他將看到的是,一個連自己都不認得的自己。我好怕,莫名的害怕。

「這給你,醫生開的安眠藥,吃了妳明天才會有精神見他。」
我點點頭,乖乖的吃了藥。
「黑眼圈很深吧?因為好幾天沒睡了。」我揉揉自己的眼袋,腫得像什麼一樣。
已經好幾天沒睡了,因為我守護在他的門前,總是失眠,同他一樣。
每個夜晚,半夢半醒地像是飄魂般飄到他身旁,看他整晚上的行徑,那個男人總是睜著眼睛不睡,可能打打遊戲機,還是坐在床邊撥著吉他發呆。

回到病房後的我,總睜著眼睛看著點滴,一滴一滴的,流入我的血液、我的心臟,那些流入我體內的抗生素真有用嗎?
以前,剛住院時,我好想離開這樣的鬼地方,我想假裝健康的去見他,一面也好,好想跟他說不要繼續失眠下去。

如今,我是個沒法裝健康的病人,反倒是他要來見我。
越想得多,越不奢求他靠近我,深怕我讓他失望,連自己都快放棄自己生存鬥志的一個人。
只是見到他,該說些什麼好呢,我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妳別太晚睡,我先走了,明天就能看到他了,放心吧。」
護士拍拍我的頭,示意我趕快睡。

「嗯。」

我發現臉上有道濕熱的東西滑過,探手去摸,才發覺我哭了。他被我帶回來的淚,跟我剛剛流下來的淚,混合在一塊,輕輕的交融在一塊。
不能這麼墮落了,我想用我最好的一面見他。
我擦乾了眼淚,輕輕的闔起雙眼。
黑暗中我想的,明天他會不會在我的床邊唱歌,就像他唱給他的情人那樣深情。
那是多幸福。

這一天,日和月終於在天空相會。


日月
曲:Edmond Tsang
詞:周耀輝

彷彿可以共你兜一世的彎 不可以共你完美到天黑
白日似的我 你卻像藍月 明白美麗時間只得一瞬間

天生一對就會識得接觸嗎 觸不到就有力氣放開嗎
白日會幫我 你寄望藍月 明白快樂時間不能再貪偏偏要貪

*夜會光 日會黑 然後各自回了家 
 沒有一個地方 能讓愛絕對璀璨
 我共你 在遇見當晚都知困難 
 悠長日和月也奇蹟邂逅天亦會害怕#

彷彿可以令你開心過很多 都可以令你難過更加多
捕獵過的愛 兩個亦疲倦 
然後某日和有一層雪花洗清我嗎

repeat *

期望太簡單 要在同一個夜晚 
能在半空 相依過片刻
遺憾是太璀璨 過後流星都帶黑 
我共你 浮在近遠之間

夜會光 日會黑 然後各自回了家 
沒有一個地方 能讓愛絕對璀璨 
美麗難貪偏偏要貪
如我望向天若有星 全部瀉下如黑髮
或有一個地方璀璨後亦會璀璨 
我共你 記住遇見當晚都知困難 
猶像日和月也奇蹟懈逅相依得片刻 
然後接近遙遠陪你兜圈天亦會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