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03 22:06:46挺鋒的小梨

想得到得不到

地下一百層的惡魔天使
背景歌曲:想得到得不到

『只有傷心欲絕的人,才按得了地下一百層的按鈕。』

這是一個傳說,在某高樓百貨公司裡,竟設有地下第一百層的電梯按鈕,只有傷透心扉的人,才按得了這麼一層。
聽說,那是惡魔所住的地方,他會帶走按下那一層電梯的人靈魂…….

我踏著憂鬱的腳步,獨自來到這座大廈。
不知道多少次,已經沒什麼意識地徘徊在這座大廈前,我總是想進到那電梯,按下那一層的按鈕,讓惡魔帶走我的靈魂。
我害怕自己了結,只好靠它來帶走自己。

你或許會問,是什麼事情讓我這麼傷心欲絕?提到這個,那可要訴說到很多故事。只不過,這故事帶給我的痛,一般人看來可能不算太大,但對我來說,卻是大得要我哭了好幾晚,甚至讓我哭腫了眼睛。
只要想起那故事,就讓我難過得想要結束這一切。
姑且,你就當作是一般人的失戀好了。

我跟著一群人踏入了大廈的電梯,發現每個人都愁苦著臉。或許,他們都跟我一樣,要按下地下一百層的按鈕,然後尋求另一個解脫。
電梯先是被一個小姐領先先按上,她踩著高跟鞋,按下地上一百層的按鈕。

她是去天堂的。
有人低聲的說。

接著有人按下了八十、五十、三十…….地下三十、地下五十、地下八十…..
偏偏沒人按下地下一百……
我睜著半腫的眼睛,多望了四周的乘客,就是沒人肯按下地下一百。
現在,只剩下我沒按下電梯按鈕,我顫抖著雙手去按了那顆按鈕。

它竟然亮了。

四周開始吵雜起來,有人用著奇怪的眼光看我。
那是地獄。
有人低聲的說。
你不怕嗎?
有人問。
不怕。
我說。
隨著電梯的起伏,我的心情開始搖盪。隨著樓層的遞增到一百後,打開電梯的那端是白花花的世界。
祝福妳。
出去的小姐得到電梯裡人們的祝福,笑得像朵蓮花。
而我,隨著電梯的開始下降,內心開始猶豫跟緊張起來。

你真的不怕嗎?
說話的是一個媽媽級的婦人,她憂鬱的臉龐看著我,她那臉龐加深我的心跳。
不怕。
但是,我的雙齒幾乎在打顫。

小妹,你要不要回到一樓?
說話是個老伯,他那額頭間的皺紋皺得我的心發毛,他想幫我按一樓,但我還是搖頭拒絕。

地下一百層,住著噬人靈魂的惡魔,你不怕嗎?
說話的是個少年,他跟我一樣的年紀。
不怕。
是失戀嗎?
他問。
我只是淡然的微笑。
因為太多事情,我卻只需要一個出口。
我說。

電梯的人們越來越少,我開始體覺到自己的孤單。
地下八十層的人也離開了,只剩我,獨自搭著電梯到地下一百層。
倒數……..
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一百…….

我終於懦弱的闔上雙眼,不敢去睜開雙眼看清楚地下一百層的光景。

「小姐,睜開眼睛吧?」
一股低沉溫暖的聲音從我的耳畔傳來,我輕輕的睜開眼,眼前站個穿著黑袍的俊美少年。
他那一臉的冷峻,但嘴角卻藏著一抹笑意。
「妳害怕?」他問,那雙利眼像把劍射穿了我的心。
他說中,我真的害怕。
「要知道,我為何讓妳來到這裡嗎?」他的手像個影子把我壟罩住,一片黑暗中,我只是不停的顫抖。
「我不知道。」
惡魔先生只是嘴角笑得更開。
「如果要我帶走妳,先說出讓妳傷心欲絕的事,我再考慮。」
他看穿了我,竟然開出了條件。
一恍神,他的身影已經悄悄飄離。

我發現自己還在電梯內,打散了恐懼,我走出了電梯,發現地下一百層的世界,是一個黑暗迷霧的世界。
黑色系的牆桅,四周充滿著煙霧。
這地方除了我,有不少的女孩在掩面哭泣。
「說吧。」他停到角落,我快步到他身旁。我低著頭,努力想那讓我悲痛的故事,眼淚開始不爭氣的掉出來。
「那是妳的過去?」他問,狐疑的看著我。
難道他早看穿?
不過是個簡單的事情。
「其實這種事情,不必煩勞我的。」
我抬起頭看著他,發覺他的利眸又再次殺傷我的防備。
「你知道?」我反問他,黑袍少年朝後退去了一步,他用雙手環著自己的雙臂,用著無奈的表情看我。
「我當然知道。」他的嘴角輕揚,「這些事情以後,妳真的想清楚了?是不是?」
想清楚了沒有……..
我不停的反問自己,發現答案是X。
「妳都沒準備好,要我怎麼取得妳的靈魂安心?」他的一番話,讓我開始新痛起來。
這些日子,我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可是卻沒問問自己,到底心疼的是什麼。
或許,那些疼痛,都是因為準備不夠,我還來不及準備。
「等妳想清楚後,再來找我好了。」
他悄悄靠近我,用黑影撫去我臉上的淚水,輕輕吹去我內心的悲痛。
這地下一百層的惡魔,竟然還藏著這份柔情。
我近距離盯瞧著他的俊臉,卻只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冷顫。
我想,這應該是惡魔使人害怕的地方,但是他的一切行為,卻讓我感到溫暖。
在迷霧中,我不知不覺得走回到電梯,迷迷糊糊間,電梯已經回到一樓。
電梯門打開的那剎,我看見了一群迷惘的臉龐。陽光照射在他們的後頭,他們始終沒法看見。
而我,卻迎接了這道陽光。

恍神間,我被推離了電梯,當我想回頭走回電梯時,卻發覺一切都人去樓空。
電梯是壞的、大樓是頹圮的……..

而我,卻是真的。
突然感覺,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