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累了　這條路還能多久……」

記得的是，她總哼錯了「記得」這歌的前兩句。然後，他會輕拍她的頭提醒並幫她提詞，陪她完整地唱完那一段……

「我們都忘了　這條路走了多久
心中是清楚的 有一天 有一天都會停的
讓時間說真話 雖然我也害怕
在天黑了以後 我們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以後」……

現在，一切真都停了，也不會再有以後了。
如今，回想起來，當初可是她故意唱錯的？

應該是心態影響了習慣。或者，這其實是兩人不言而喻的默契？是因為沒自信且不確定，害怕著對方之後將遇到更好的人；於是即便目前佔有對方的絕大部份時間，兩人也心照不宣地不留下任何具體證據──至少這是對彼此之後的伴的一種尊重，也省卻了對方受另一伴詢問時的尷尬。

所以兩人不發簡訊不寫信文不拍合照不送禮物，只要能證明兩人曾在一起的任何線索都不願留下。有的就剩當下的情緒、或是日後回想起來可能會似飄渺記憶的預期心理。

是「心誠則靈」嗎？兩樁不相信彼此能陪對方到最後的虔篤心意倒也成了一股「念力」，在不安全感的催化下，促成了兩人各自的分道揚鑣。

於是，當他現在想起之前他們的那段日子，確連對身旁者的面容都難以清晰勾勒。就像火車經過的軌跡一樣，只能任憑風景時間快速往前；就算想明白地辨認出某一景點，卻也是浮光掠影且稍縱即逝。

也許沒有相關「證物」代表她曾存在，但她的一些習慣就像紮了根似地長留他心底；然後在某些景物觸動之下不經意地想起。──

記得，她粉紅花邊的小方巾總片刻不離手。
記得，吃飯時她總會先挑掉她不愛的蔥薑。
記得，她看見史努比時流露的雀躍孩子氣。
記得，記得是她難得會唱錯歌詞的一首歌。……

會不會，當他看到粉紅花邊的小方巾也會愣然半晌？
會不會，之後用餐時他會逕自地幫旁人先挑掉蔥薑？
會不會，開始喜歡史努比並研究這玩偶有何迷人處？
會不會，就算盯著螢幕唱歌也還是跟她一樣唱錯詞？……


【後記】
好像是一首感覺很複雜的歌，其實單純是因為喜歡上「心中是清楚的 有一天 有一天都會停的」那句意境。好像該表達的都表達了、又好像偏題了、也好像寫不出原來它應有的樣子……打字到最後也把自己的情緒搞得很悲情的。只是──
If someday everything is ended, what about me will be remembered？



PS. 記得歌詞

曲︰林俊傑／詞︰易家揚／編︰吳慶隆

＊誰還記得　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
以前的一句話　是我們以後的傷口
過了太久　沒人記得當初那些溫柔
我和你手牽手　說要一起走到最後

我們都忘了　這條路走了多久
心中是清楚的 有一天 有一天都會停的　
讓時間說真話 雖然我也害怕
在天黑了以後 我們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以後

重唱　＊

我們都累了　卻沒辦法往回走
兩顆心都迷惑　怎麼說 怎麼說都沒有救
親愛的為什麼 也許你也不懂
兩個相愛的人 等著對方先說想分開的理由

誰還記得　愛情開始變化的時候
我和你的眼中　看見了不同的天空
走的太遠　終於走到分岔路的路口
是不是你和我　要有兩個相反的夢

重唱　＊

我和你手牽手　說要一起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