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在週五晚上「肆無忌憚」地熬夜了〈反正想著週六早上可以好好睡〉。沒想到，我的眼鏡還為我的這番「歡慶」熬夜給了個難得的紀念：

上床關燈前，我竟然把無框眼鏡的邊架給壓歪了。

原本已經惺忪的雙眼剎那間嚇大了。第一個想到的念頭是，在我要拿去修理前，可有備用的眼鏡？

跟目前度數最接近的，就屬老友們送的那副茶色眼鏡了。只是在連雨近日的台北、且在自己家裡這樣戴上像是太陽眼鏡的，還真「特立獨行」。還好，找到了無框眼鏡的「前一代」：咖啡色膠框眼鏡。

剛戴上，還有些不適應。看著鏡中的自己也有點不習慣：除了散光度數之外，比較彆扭的是「鏡框」。從前幾次配戴的都是「半框」式、到最近的是無框眼鏡，會選擇這副全框式的鏡架，實因那時對於號稱「一體成型」且輕的架構有著濃濃的好奇。忘了是什麼時候配的，但至少這副全框眼鏡也陪我拍了碩士照。好像在畢業典禮前，我才換上可以扣上墨鏡鏡片的無框眼鏡。

左手拿著鏡子，右手拿著碩士大頭照，我開始端詳起兩者的差別：不就都是我嗎？只是這兩年看慣了無框的自己，對於重戴全框眼鏡的我還覺得好像因為鏡架的關係多了那麼一點點書卷味吧？甚至應該適合穿條卡其色的裙子、捧著幾本原文書吧。

只是，眼睛總會敏感地排斥咖啡色膠框的限制：總覺得視線就僅止於框框內所見的世界。

不過，還沒來得及修眼鏡；週六早上還是得先將就地戴上舊眼鏡，到父親的店裡幫忙代替外出的母親為父親與剛從大陸回來的弟弟煮一桌午餐。是慢慢習慣了吧。忙著煮著，卻漸漸適應了框框內的「視」界，或是說也忘了框框的存在了。

甚至，要不是因為散光的度數差異，我還真想好好回味重回框框的日子好些天呢。──

好像心情也跟著重回到念研究所寫論文的學生時光了。那時還挺滿鍾愛這副咖啡色全框眼鏡呢：一則好像與當時咖啡色的染髮還滿搭配的；再者連陪我去配眼鏡的妹妹也說我戴起來看起來有氣質多了〈嗯！雖說是「看起來」、對實質一點幫助也沒有；不過那種表象的形容詞還真就讓人飄飄然哩！〉。

當時從半框式再戴全框式的，印象中對於框架也沒有怎樣的意見；就跟現在戴的無框眼鏡一樣，我藉以看到世界。怎麼今兒個從無框重戴全框，卻對於框框的設限有了些許的適應？從父親店裡走回家裡時，抬頭看著還是寬廣無限的天空，我想起了一回與朋友在植物園拍得的照片。

從頭頂上鐵絲網望去，
我解讀是鐵絲格框住了天空；
但鐵絲卻對天空何傷？──

我以為是我用框框限制了視界，
但世界並不因全框無框而改變；
其實是我用框框限制住了自己。


後記：結果在大雨滂沱的傍晚至原配鏡的眼鏡行想修鏡框，店家表示這樣調整鏡架恐有斷掉之虞。於是要我乾脆換了新的鏡框。挑了半天才找到與我原鏡框同螺絲孔大小的相合鏡架。要價2400。......付了錢之後發現心在淌血：這樣跟重配一副新眼鏡似乎差不了多少吧？！看來我的當機立斷能力還有待加強，笨蘇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