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跟他在吵架嗎?」男生看着坐在咖啡廳中一言不發, 低着頭沉思的亨俊

「咦?」亨俊應聲抬起頭來

「煩惱的人會把所有精神都放進自己的煩惱中, 不會花心去想別的事, 要不是你有煩惱, 你會毫不考慮就跟我來嗎?」

亨俊愕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L, 這樣的話未曾從L口中吞出過, 如果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話, 那麼L就是最佳的例子。

「這是兩位點的情侶下午茶餐。」侍應生有禮地放下兩杯熱咖啡, 兩塊藍莓芝士餅和一大球鋪滿了草莓醬的雪糕, 轉身離開前還不忘打量了這對點了情侶下午茶餐的男生。

「快吃吧, 記得一次跟你來, 你說這裡的雪糕吃過後有幸福的感覺。」L笑看着亨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實那時是因為可以跟你在一起才會有幸福的感覺, 但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這裡的雪糕也不會再使我有幸福的感覺。」亨俊苦笑地說道

L放下手中在咖啡杯, 執起在他正前方向的手「亨俊, 我們從頭再來好嗎?我不會再打你罵你, 我會好好待你, 你走了以後我才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亨俊甩開了L的手「L, 所有都已經過去了, 我們都無法回頭, 而且…我現在的生活也挺好, 沒有要跟你回去的理由。」

L聽後, 脫下外衣, 把衣領往右方一拉, 肩膀上的呈現出一塊深色接近圓型的肌膚。

「這是朴政珉打上去的, 他這個比我更心狠手辣的人, 你跟他一起會幸福嗎?為甚麼你就不好好想清楚自己選的是不是對的!」L帶着點怒氣, 說罷把衣領整頓好

亨俊深呼吸了一口「四年前我也認為自己選的是對, 可是…還不是選了一個傷透了我的人嗎?」亨俊堅定的目光對上L的眼神

「你…」 L愕然地看着亨俊, 他沒想到亨俊會這樣回答他 「但你今天的表情出賣了你, 至少你跟我一起時沒有像今天這樣郁悶過。」 L雙手環胸, 向椅背一靠

「我…」亨俊也沒想到政珉帶給他的心理創傷可以有這樣程度大的痛, 此刻他無言以對。

政珉比好當年初遇到的L, 一個亨俊願意把身心交給他的人, 在亨俊心中政珉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L後期對亨俊的施虐, 即使心理上很難過, 但已對L有點心死, 因此即使有多心痛也沒今天看到的畫面心痛。

「別再想不開心的事了, 不能成為情侶, 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L伸出手, 微笑示意向亨俊握手言和。

亨俊淺淺地微笑着, 伸出手把L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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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鑰匙從口袋中抽出的碎碎聲, 政珉從沙發跳起來, 把手機扔在一方, 往門口方向奔去。

政珉把門打開, 看到眼前正準備把鑰匙放進門鎖中的人兒, 急不及待地把他擁到懷中

「終於都回來了, 你到哪裡去了?嚇怪我了。撥打你的手機又是關機狀態, 我擔心你又出事。」政珉緊張得把亨俊緊緊擁着, 有如失而復得的感覺。

「沒有...只是…碰到了個舊個朋友所以晚了回來, 手機又剛好沒電了所以….」亨俊安穩地待在政珉的懷中, 政珉暫且看不到他那副有點心虛的樣子。

「現在回來就好了。」政珉仍緊緊地擁着懷中的人兒

亨俊輕輕地推開政珉「珉, 我們…我們還是分開房間睡好嗎?」

「為甚麼?你又想了甚麼傻事, 你在生氣今天的事嗎?我告訴你吧..永生是我的前男友, 以前…」政珉緊張的握着亨俊的手誠懇地對上他的雙眼。

「我全都知道了, 賢重跟我說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最近天氣都和暖了點, 而且我一個人睡好像比較容易入睡, 所以…」亨俊努力地裝出讓政珉安心的樣子。

「真的不是因為這件事嗎?」政珉有點緊張地把亨俊的手握得更緊

亨俊沒有回答, 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

政珉把亨俊再度擁入懷中, 溫柔地揉着亨俊的髮絲「那好吧, 我也不想你睡得不好。 亨俊, 你要好好的記着, 我現在最愛的人只有你, 以後也會是。」

雖然亨俊對政珉此刻的話仍抱着點懷疑, 但的確為也他帶來了一絲絲的安慰。

亨俊輕輕地推開政珉「我有點累, 你也早點休息吧!」亨俊轉身離開了那個充滿政珉溫暖的懷抱, 走到他剛來時住的那所客房

亨俊輕輕地把房門打開, 再輕輕地帶上。

仍沾着溫暖的手伸進外衣的口袋中掏出手機, 在手機的開關鍵上用力按了一下, 手機傳出清脆的開機鈴聲, 螢幕也出現了開機的畫面。

「政珉,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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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珉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 若有所思地看着熙來攘往的街道。

雖然這麼做很缺德, 但為了讓自己安心, 他不得不走這一步。

「朴社長, 速遞公司送了份文件來, 要替你簽收嗎?」政珉的秘書琪昕透過電話向辨公室內的政珉詢問

「我出來簽收吧!」政珉知道他做的缺德事已有結果了, 深呼吸了一口便打開門面對現實。

政珉大概也猜想到這個文件袋中的是照片, 只是沒想到收到的竟是今天, 普天同慶的平安夜, 還打算今天早點下班, 在亨俊弄晚飯前回到家, 帶他外出選購聖誕禮物, 再跟他到已訂好的餐廳用晚膳, 本想可以安然地歡度這個聖誕假期的, 難道是天意….

政珉把文件袋緊緊抓着, 深呼吸了一口, 還是把黄色的文件袋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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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的!」坐在咖啡廳中的L, 把一個包裝得挺精緻的盒子從餐桌上推向坐在正前方的亨俊

「幹嘛送我禮物?」亨俊有點愕然地看着L

「今天的平安夜, 以往我不重視這個節日, 一直沒有給你送過聖誕禮物, 所以我想….」

「對了, 今天是平安夜, L, 對不起, 我要先走了!」亨俊沒有收下L的聖誕禮物便匆忙起坐離開

亨俊跟L告別後, 獨自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各式的商品店都是為伴侶選購聖誕禮物的人潮, 首年跟政珉過聖誕, 雖然仍不清楚自己是否只是許永生的代替品, 但這個結果的重要性遠遠敵不過亨俊對政珉的感覺。

想起當模特兒時的那筆收入也沒怎樣動過, 亨俊深呼吸了一口便走進了一所連鎖品牌店。

亨俊拿着愜意的禮物, 心情愉悅地走回家, 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6:00pm, 大概政珉也是剛下班還未回到家。

亨俊把門開啓後, 駭見燈火通明, 政珉目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着他走進來。

「政珉, 今天這麼早?」亨俊有點吃驚的怯了怯

「嗯, 本想早點回來跟你過平安夜, 但看來不用了。」政珉打量了一下亨俊手上那印有Cartier字樣的紙袋

「今天跟朋友外出了嗎?」政珉從未如此嚴肅地跟亨俊對話

「沒有…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亨俊緊張得手腳都不知往那裡放, 只好緊緊地抓着手中唯一的袋子

「幹嘛抓得袋子這麼緊?心虛還是袋中的禮物很重要?」政珉的聲量漸漸提高, 而且不帶善意

「我…」亨俊低着頭, 害怕得不知所措, 當初以為政珉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想不到突然就如當年的L附了身一樣, 語氣和神情無不顯露着他的殺氣

「說呀!」政珉走近亨俊身邊, 大聲地說道

亨俊仍然害怕得不知所措。

政珉再走近亨俊把他手上的紙袋搶過來扔在地上的一旁, 手抓着亨俊的衣領「今天是不是見L了?」

亨俊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政珉從亨俊的表情已解讀到答案。

他放下了抓着亨俊衣領的雙手, 從外衣袋中掏出一疊照片, 放在亨俊眼前。

「你最近的態度突然改變了, 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事, 只是我沒想到你是跟L來往!要是你喜歡上別人, 要跟別的人交往, 我真的會讓你走, 讓你好過, 但你明知道L是怎樣的人, 你為甚麼還要回到他身邊, 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從前是怎樣待你的?」

政珉的聲量愈說愈大, 亨俊突然感到眼前的政珉很陌生, 那個溫柔的政珉已經消失了。

「我跟L只是朋友關係, 不是你想的那樣。」亨俊戰戰兢兢地道出心底話

「朋友?朋友會收人家這麼貴的聖誕禮物嗎?」政珉指向被他扔在一旁的紙袋

「我跟L真的只是朋友, 我們甚麼也沒有幹, 那你呢?你不是把我當成永生的代替品嗎?」亨俊說出最後一句話時, 聲量變低了, 顯然沒有太大勇氣說的

「幹嘛要說到永生那裡? 亨俊, 你變了,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至少不會找藉口來掩飾。」政珉有點沒氣地搖着頭說道

「變的是你, 你變得跟以前的L一樣恐怖, L現在變得好多了。」亨俊也沒氣地輕聲說道

亨俊沒想到這句話激起了政珉的憤怒情緒。

「那好吧, L那麼好, 你回去吧, 回去找他吧, 回去找你的L吧!」政珉邊說着邊把亨俊往門外推, 然後用力把門關上

普天同慶的平安夜晚上, 被這陣關門的巨響帶來了一絲絲的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