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31 16:59:23
小艷
獵艷一族 ♪ 拾陸、慾望的極限
該死,這裡完全收不到訊號。
我的四周都是嗜血沒有天良的野獸,親愛的上帝,在地獄,你也能讓他感應到我的呼喊嗎?
數度昏迷中,我發現自己的手被藤蔓的莖綁住,不能動彈。
我的嘴角有血的味道,果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別碰我!混帳東西!」我大吼。
「妳叫也沒用。」那個烈的朋友,把我擄去的惡魔,張著他有如蝙蝠般邪惡的黑色翅膀,說。
他趁我昏迷時,把我綁在一個陰暗的洞穴裡,我整個人被吊在空中,感覺一亂動就會往下掉落無盡的深淵。
「走開!」討厭!
「這麼悍。」那惡魔手一揮,我就重重地墜落在地面。
幸好,是地上不是更深更深的無底洞。
「啊!」但是,好痛。
「看見所恨的人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這麼卑微,真是大快人心。」惡魔笑道。
「你又不是人!」我在說什麼廢話?
「他們倆把我在人間的地盤毀了,我還正想不出怎麼報復,沒想到妳就自動送上門。」
「他們倆?」是烈跟極嗎?
「是啊,撒旦之子,跟他們老子一樣令人痛恨。」他牙癢癢地說。
「他們不會欺負別人,你一定是做了什麼可惡的事情!」我吐了他一口口水。
「妳說的沒錯,是我欺負人,他們正好經過,救了那混帳人類不說,還把我在『惡魔之邦』的地盤抄了,連人間也不准我去!」
「那是你活該!」該死的惡魔最近老是出沒在「失落之城」,我也忍他們很久了。
這幾年,原本只是零星跑到人間的惡魔,不出幾年就跟那些失落的靈魂一樣充斥在「失落之城」。
他們偽裝成人類,誘惑著犯罪者與欺負著弱小,所以警察根本抓不到。
兩年前遇到了烈,我跟烈講了這些事,烈就會帶著他的朋友們不時在「失落之城」幫忙圍事。
直到最近認識了極,極的一聲令下,還真沒有惡魔敢在我的地盤上造次。
只是,原本也拿他們沒辦法的,就如我眼前這個惡魔,沒料到我自己往地獄裡頭鑽。
「乖,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伺候』妳。」他加重語氣,舔了我的臉頰,然後離去。
「真嘔心。」可是我沒辦法掙脫!
從高空跌下,好痛。
如果我要自殺一定不要選跳樓。
這時,我想到我還有手機,也許可以聯絡上誰。
我運用僅存的意志,控制我的手機,好不容易翻閱了判的號碼,按下重撥鍵,可是無效。
該死,這裡完全收不到訊號。
「可惡……。」我太大意了。
睜開眼,發現我躺在一塊斑駁的石上,眼神所及的四周都是嗜血沒有天良的野獸。
親愛的上帝,在地獄,你也能讓他感應到我的呼喊嗎?
我想見極!
對,在我意識到自己深處危險,我只能找到判的號碼,就趕快撥下,因為這幾天都跟極混在一起,根本沒有打給他。
我不該把極的號碼放在電話簿的最後面。
即使是求救,此刻,也許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我,只想我的惡魔王子出現,因為,我真的好怕!
「妳越怕,我就會越興奮。」那惡魔回到洞穴裡,坐到我身旁,說。
「為什麼這麼做?」我不解,他不是烈的朋友嗎?
「惡魔還有講義氣的嗎?」他嘲諷地看我,彷彿我的不解很蠢。
「你不怕撒旦之子報復你?」我拿極和烈的招牌企圖嚇他。
「他們不會知道是我做的,」他的瞳孔變成嗜血般的紅,手上拎著一罐透明的液體,湊近了我,說:「折磨到妳讓我膩了,我再把妳一口口吃進肚子裡,誰會知道?」
「他們會來找我。」我咬牙。
「他們只能循著妳的味道跟求救來找妳,可是妳喝下了『慾望之水』,就不會再求救,」他把他手裡的「慾望之水」一口喝下,然後餵進我嘴裡,說:「妳的味道會被我們糾纏的味道蓋住,即使他們經過,也不會察覺。」
嗚,這個東西,好嗆!
我本來想吐出來,可是那叫做「慾望之水」的酒,一闖入了我的嘴,就自動往我喉嚨裡鑽,讓我無法抗拒。
如果說天堂製造的「Desire」是充滿誘惑與慾望的酒,那東西只會讓人遵循心理的意志爆發,不會改變人的想法,可是這「慾望之水」就像是惡魔的咒語,使我的身體流竄著迷惑與出神。
等我好不容易才把魂魄擠回身體裡,便發現身體已經不能被自己控制。
「妳的味道好香,難怪烈跟極都對妳無法自拔。」那惡魔不但沒有鬆開我手上的藤蔓,還越綁越緊。
「好痛……。」我的頭好痛,手上也被因為綁得太緊而出血。
「妳的血液我先收下了。」他舔著我的手,又舔著我的嘴角。
「不要這樣…..。」我企圖掙脫,身體卻與他越纏越緊。
連與極的激情都沒讓我如此失控,原來我們身心裡,那慾望的極限並沒有探底過。
我只覺得自己的體內有密密麻麻的慾望的蟲在啃食我的理智,我明明想逃開,卻忍不住黏了上去。
這時,我想到人間裡,用那些藥品凌虐女孩的傢伙,那種可惡竟也可比地獄裡的惡魔。
「嗚……。」我不爭氣地哭了。
我想起年輕時因為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而錯上寂寞的床,那種懊悔不已的心情。
就如同現在這樣,不是自己的選擇,卻必須去承受後悔。
我發誓,如果我有機會掙脫,我一定不要再不能控制自己!
「天神會處罰你對我做這種事!」在惡魔揉蹭著我的身體時,我大叫。
「關天神什麼事?」他沒有停止動作。
「我的母親是女神,她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哭喊。
「好,就讓妳『自願』,我不硬來,」他在闖入我身體前,說:「我會讓妳自己求我。」
「你!」我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接下來,他對著我的耳不斷地唸出喃喃的誘惑,手也不停觸碰我。
這種煎熬比起被強迫,更令我無地自容。
我不是那種害怕被人怎樣的女生,因為我知道那不是我自願的。
沒有人能阻止命運給我們什麼樣的折磨,所以即使遇到危險,我也會抬著頭繼續好好過我的人生。
可是此刻,我沒有把握我會變成什麼!
這輩子,我沒有這麼害怕過。
「嘖,真能忍。」那惡魔覺得我難纏,站起了身。
「求求你,放過我……。」我好想死。
「在『惡魔之邦』,惡魔不會讓妳這麼痛快死亡,只有萬劫不復,等我,再給妳一瓶,讓妳上天。」他不捨地咬破了我的唇,然後轉身。
「我完了。」我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實際上約莫是兩分鐘,我卻覺得我度過了好幾輩子的痛苦煎熬。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以逃離現狀的辦法,至少,在我的精神還屬於我自己的時候:
那就是,結束。
我唯一剩下的武器只有我的舌頭,雖然咬舌自盡很痛,但決定這麼做。
果然我沒有幸福的資格,再見了,希望下輩子,我還有機會重生。
我要當好人,拯救那些悲慘的女孩,嗚嗚。
「光,」我用我最後的意志,將手裡的血化成我的遺言,設下了咒,讓字句飄回那棵枯樹前,說:「替我跟月海道別,替我跟極道別,替我,跟大家說再見。」
「七海?!」用盡力氣的我,彷彿可以聽見接到我遺言的,光的呼吼。
親愛的上帝,這是我第二次向祢祈禱:
請祢照顧月海,我知道判不會這麼快帶走她;也請祢別讓極看見我的狼狽,讓他忘了我,並且,請祢賜給他幸福。
那是我一生都不能再得到的東西。
「嗚……。」我閉上眼,覺得自己真蠢。
上帝怎麼會聽的見在「惡魔之邦」的禱告?而且,我還是從來都不願相信祂的人。
但此刻,我衷心地希望祂聽見,並應允我。
就在我咬下自己的舌前,我的身體迸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是神來接我了嗎?還是我會跟自殺的人一樣下地獄?
那樣,是判會來帶我走?
突然我真希望,自己繼續在這永劫不復的「惡魔之邦」遊蕩,那麼,也許有一天,我可以再見到極一面。
只是我想不會再有也許。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漸漸分離,然後沈重得墜落。
那麼我大概是死了吧。
※
「七海,可憐的孩子。」一雙溫柔的手,摸著我的額頭。
「還是在我的地盤裡……,是我沒有看好她。」一個厚沈的男聲接著說,語氣裡,滿是自責。
「不是你的錯,那是她的命運。」我額前那股溫暖,是從一個女人傳出的。
「救了她是違抗命運嗎?」那男聲問。
「讓她受苦是命運的折磨,救她,是我們身為父母的責任。」女人手裡拿著好輕柔的絲,擦拭著我的臉。
「等他們放過他,我會把那東西丟進火牢。」那男聲咬牙。
「他們,也受折磨了。」女人意有所指。
「唔……。」我好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給我這麼安心的力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好在她向祂祈禱了。」那男人的語氣有點挫敗,但感覺得出他的嘆息中有著慶幸。
「祂會給每個這麼堅強的孩子合理的對待的。」女人輕輕掉了淚。
「傻瓜。」那男人從背後摟著她,一手放在我的額前。
生平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感受到的溫暖,是前所未有的完整。
「爸爸,媽媽?」我睜開眼,唔,好亮,我看不見。
可是,我怎麼會笨得以為我爸媽出現了?
我不是死了?
「七海,別勉強,妳的眼睛被惡魔的血潑傷,剛剛薇捏了草藥為妳敷過了,還要一陣子才會復原。」那男聲按住我。
「傻孩子,我們不會走開的,我們待會再進來,別擔心,」那叫「薇」的女聲拍了拍我,轉頭對男人說:「別讓他們在外頭等太久。」
「也對,我都忘了。」男人摸摸我,笑了一下。
「別走……。」我不想這麼快就夢醒。
「都說了我們不會走了,乖,待會再來看妳。」女人安撫著我,接著起身。
「是媽媽跟爸爸嗎?」我鼓起勇氣,問。
「七海。」我的身旁,又出現了一個人。
「……,極?」是極的聲音!
「妳爸媽,他們到外面跟我爸聊。」極低下身,輕輕抱住躺著的我。
「那真的是他們?」我不敢置信地問。
「嗯,嗯……。」極在我的頸間,來回磨蹭。
「我在作夢對不對?我不是死了?」我流下淚,唔,好痛。
「妳沒有死,妳沒有死,幸好妳沒有死。」我感覺極的臉上也有熱熱的淚。
「你哭了?」我勉強伸出手。
「別動,妳全身是傷,別動。」極坐起身,把我的手輕放在我胸前。
「我以為我死了……?」這不可能不是夢吧?
我在夢裡,隱約聽過爸爸和媽媽來找我。
是小時候,好像十七、八歲,我發高燒,連續七天七夜都沒退。
正覺得自己已經腦袋燒壞了,那個晚上,有個女人坐在我的床前,溫柔地摸著我的額頭,喃喃地不知道念了什麼。
一旁有個厚沈的男聲,一直陪伴著我們;但是,當我燒退了以後,他們就消失了。
我都偷偷以為媽媽跟爸爸來看我,只是偷偷地以為。
「我也以為妳死了。」極只是摸著我的臉。
「你今天好怪,怎麼這麼愛哭?」我輕輕笑了一下。
「七海,」極手緊握著我的,說:「我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沒有想到竟然讓妳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
「沒關係,如果我沒死,就是大幸了。」真的,我還能聽到極的聲音,被他觸碰,即使是作夢,即使那是我死前的夢,我都甘願。
「妳應該怪我,都是我。」他搖著頭,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臉上,來回地磨。
「是我把你趕跑的,不是你的錯。」想到下午,我那麼冷酷地叫他走,就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
「以後妳叫我走,我死也不會離開。」他深深地望著我。
雖然,我的眼睛一時看不見,但我可以看見極那雙黑色的眼。
那瞬間,我在他眼裡,看見了承諾。
是我除了擁有家庭外,一直渴望,卻從來沒被實現的願望。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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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開喇叭,邊聽邊看,謝謝。)(〝Siren〞 form Crash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_yeanhan/18/1404501191.mp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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