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7-20 02:27:18 小艷

Faith.com ♪ 拾壹、101分的晚上







May 12, 2003 發表人:Queen 篇名:「Those nights in Bejing」 狀態:隱藏


這是我在北京的最後一個Monday,下一個Monday此時,我就回到台北的家,或者在前往「牛奶酒廊」的路上。


初到北京的前三個月,我過得漫無目的,很悠閒,可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裡。
一直很想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來了以後才發現異常的寂寞,可能是我挑了太冷的時間來,也可能,是心很空洞。


也許剛來的時候,我一直很希望能發生奇蹟,例如在這裡可以跟雷相遇的那種巧合,可是什麼都沒發生,而我已經太想放棄,又太想念原來的生活。
此時我才知道,離開,並不會讓人沈澱或忘卻什麼,相反地,思念會越來越濃烈。有時被太強的思念侵襲全身,那使得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沒用。


跟雷開始沒有聯絡的那個晚上,他說他要去北京搞一個展覽,長則一年半載,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我拒絕了,然後頭也不回地上樓。
那夜我喝了一整瓶whiskey,然後在床上昏迷,半夜突然驚醒,竟就上網訂了機票,打給阿泰說我要去北京。


「怎麼突然……?要不要陪妳去?」阿泰在電話那頭擔心地問。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麼任性的小孩還真不好找。」
「不用擔心我,有什麼我會打回來給你。」
「那……?」
「我自己會去機場,不用送我了。」
「妳……。」
「對不起,我需要時間躲起來。」
「……,嗯,我知道了,妳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的話,我都在。」
「嗯,那就這樣,再見。」
「不要說再見,要說掰掰。」
「掰掰。」
「掰掰。」


我掛了電話,然後想起了什麼,於是從儲藏室裡拿出很久沒用的淡紫色行李箱,整理了半個小時,才發現我竟然把所有的衣服鞋子都帶了。
結果我的行李一共有三大箱,還不包括notebook跟隨身的包包,簡直就像是要搬家的人。


啊,對,行李,就快要回去了,我的行李應該先打包。
看一看衣櫃,仔細評估了一下,認為我原本的行李箱根本不夠裝,而我也不想帶這麼多東西回去。
既然要回去了,就當作是一個新的開始,我不想再帶著這個重的包袱生活。
於是我把能丟的,舊的衣物用垃圾袋裝起來,連同其他的行李箱一起放在公寓樓梯間的大垃圾箱內。
只留下那個淡紫色的箱子,跟我的notebook,覺得很輕鬆。

看一看時間,十點了,很多人要準備睡了,而北京的夜晚才剛開始呢。


這幾年不少朋友到大陸發展,有些在內地,有些在上海,也有曾要好的哥兒們去了北京,現在混得不錯,三個月前我在MSN上碰到他,聊了起來,他才知道我也來了,於是最近他都帶我混北京的夜店,其中,我最喜歡的是一間在烟袋斜街巷子裡叫「公寓」的小酒館。

我就在地安門附近租了個公寓,另一間「公寓」只要走點路就能到,對我而言很方便。
換了件紅色的無肩露背上衣,穿了條深紫色的皮裙,蹬著深紅色的細高跟鞋,再披了件皮草,我便出門去。
天氣有點小冷,但是比起北京的寒冬要溫暖得多。

「嘿,緋,這裡!」Owen在我推開「公寓」的門那瞬就眼尖看見了我。


Owen是我以前網站的讀者,三年前在我的網站上留了言給我,然後我們就約出來吃飯,從此成為好友。
平常我是不會跟網站上的網友或讀者見面的,不過Owen很特別,留的話很簡單,我們在ICQ上聊了一天的天,就一起出來吃飯、喝酒、聊天。
那時還是ICQ的時代,現在大家都用MSN了。

Owen長得很高壯,也是我少數有的,沒有曖昧但很投緣的男性知己。


「介紹個朋友給妳認識,最近我們兩間公司合作,很有得聊,他外派的,好像也快要回台北了,所以趁還有空約出來喝喝酒,再來可沒機會了,來,這位是鍾堂,」他搭著那個男人的肩,一手拍拍我的肩,說:
「這位是緋。」

「嗨。」我尷尬地點點頭,然後坐了下來。
「嗨。」那個叫鍾堂的男人也尷尬地跟我點點頭。
「緋比較自閉,不習慣認識新朋友,跟她聊久了就會發現她很好相處。」Owen跟鍾堂說。
「喔,我也害羞,一樣,嗯。」鍾堂又尷尬地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應該是還沒喝酒,哈,看喝點什麼我請客,慶祝一下。」Owen看著我們兩,說。
「真爽快,那喝香檳好了,嗯……,我要年份香檳!」我笑著看Owen。
「真會敲我!沒問題,我去挑了就來。」


Owen起身搭上「公寓」老闆的肩,聊著聊著走下了樓。
「公寓」的店面不大,不過地下樓可有一個小型酒窖,裡面珍藏了不少好酒。
Owen就是一個熱心,並很會social的人,他介紹的人或者是店,都有一定品質把握,很值得信賴。



「Owen說你也要回台北了?」我看了看鍾堂,為免尷尬,隨口聊了起來。
「嗯,禮拜天的飛機,妳呢?妳說『也』?」鍾堂答著。
「這麼巧?我也是坐禮拜天的飛機回去!」我不敢相信地提高了音量。
「不會吧?你不會也是坐……。」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在證實了我們搭同一班飛機回台北之後,我們呆著對望良久,然後笑了。
正覺得不可思議,我邊拿出包包裡的煙,才夾在手中,鍾堂就湊過來為我點了煙。


「真奇妙。」鍾堂說,很誠懇地看著我微笑。
「……,謝謝。」


鍾堂湊過來為我點煙時,我在火光閃出前聞到了他的味道。
直到我點好煙,抽了一口,他坐回原來的姿勢,再對我微笑著說「真奇妙」的瞬間,我隱約聽見自己的心跳,有一點快。


Let’s see what I got!」Owen響亮有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不知所措: 「兩支,Dom Pérignon 1961,老闆的私貨,先試試這支,另一支他還在冰。」
「香檳王?真的假的?我的天啊,還是1961的?!」我的驚訝轉移到香檳身上。

一拿起杯子就聞到幽雅的芳香,啜了一口,清新的香氣有著誘人的餘味。


「好好喝喔!」我忍不住讚嘆。
「這可是我給滿分的珍品,優雅,氣泡非常柔細。」Owen也是品酒的高手,跟我不一樣,我只愛喝。
「嗯,真不錯。」鍾堂也沈醉在香檳的氣味裡。


我們非常珍惜地喝著香檳,一邊聊著我跟Owen認識的經過,酒過三巡,歡愉取代了尷尬的場景。


「喏,當作提前的生日禮。」Owen神秘兮兮地笑著對我說。
「什麼?」
「Dom Ruinart,1979年的,妳就要回去了,也許再好幾年才能見面,當作惜別跟祝福囉。」Owen溫柔地笑著說。
「啊……。」我感動地看著瓶身上的「1979」,那是我出生的年份。 
「這一瓶沒有剛剛那瓶經典,但是有特別的意義,妳喝了一口就知道。」Owen說。

「它有美好的香氣,高雅的味道,就像妳一樣,既甜美又成熟。」鍾堂喝了一口,說。
「沒錯,提早的生日快樂,Cheers!」Owen笑著舉杯。

我們三人杯碰杯,清脆的聲音與Owen的驚喜,讓我感動萬分,該死,我一向很不會應付溫馨的場面。


「謝謝……,笨蛋,你要害我哭嗎?」我不好意思地說。
「才不要,我領教過一次就夠了!」Owen裝出一副驚嚇的模樣,讓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嗯?」鍾堂疑惑地看著Owen。
「哈哈,沒什麼,三年前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剛不是有說嗎?後來我們去喝酒,她喝得太多了,竟然批哩啪啦的在酒館哭了,害旁邊的人都以為是我欺負她咧!」Owen不客氣地虧著我:「那時候她談了一場很受傷的戀愛,她這個人又自閉,沒有人講,可能因為我們剛認識,不熟,她反而一茫之下就真情流露囉!」


「啊,不要說了啦!」我急著想堵住Owen的嘴。
「嘿,」Owen躲了過,一邊用手擋住我,一邊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她只是個會寫東西的小女生,又酷又冷,沒想到這一真情流露,讓我覺得值得深交,我可是把她當哥兒們看的,別瞧她穿得很性感,沒看她哭過我還以為她是個男人婆!哈哈哈哈哈!」

「你!」我氣得心臟病差點發作,手緊握著酒杯嘟著嘴,尷尬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哈哈哈,這樣很可愛啊,不用害羞。」鍾堂也笑了出來。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有一點緬靦,白色的臉龐輪廓很明顯,這時我才發現他有著西班牙男人深邃的眼睛,笑著瞇起來與直視人的眼神有強烈的電力。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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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開喇叭,邊聽邊看,謝謝。)(〝Il Valzer Felice〞 form NANA2 original soundtrack 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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