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場急陣雨
我被卡在路中

想著
自己也是
如雷雨般
剛從南部阿嬤家
匆匆地折返回來……


要從阿嬤家回來那天凌晨，
趁著天快亮，
跑出去外頭拍點照片。
回來時看見書房裡，
兩個讀小學的表妹，
睡眼惺忪地坐在書桌前瞪著書，
那天是他們月考的第二天。
兩個小孩早起，
一個是真的愛唸書、
一個是被姊姊叫起床的，
當然農家早睡早起也是原因。

一會兒，
看見阿嬤在外頭曬衣服，
兩個小孩不猶豫地衝出門幫忙。
一邊幫忙、一邊嬉戲、一邊和阿嬤有說有笑。
這時候他們的媽媽起床了…

他出來責備兩個表妹：
「那麼早起來不唸書，不如回去睡覺算了！」
然後把小孩趕進書房，
坐在他們旁邊伴讀…。

看到這一幕
不便多說什麼，
可是
卻想到
都市的進步情懷
和
中產階級的無謂競爭。

對這些望子（孩子）成龍的父母而言，
要孩子用功唸書，
無非是要為了贏得競爭，
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裡！
但他們卻忽視
自己的孩子在鄉村成長的過程中，
有許多見識、許多胸懷，
是那些都市鄉巴佬一輩子連邊都勾不著的！

金龜子、稻穗、鐵支路、農夫的笑容、
大地、空氣、天空………

並不是個人的問題（從來不是），
而是這個社會結構／媒體，
到底是怎麼對待／描述
我們這個小島上的都市和鄉村的？
壞的都往鄉村、漁村、部落丟，
把鋼筋水泥、銅臭味淨往臉上貼！
然後又告訴大家：
像我們這種內心又黑又硬的人，
每天盲目一追再追的生活，
才是大家應該嚮往的目標。

方便？
流行？
進步？
101？

都市給人過多的要求和限制
使人的胸口總是被壓得悶悶的
偶爾鬆脫了
也只是一陣勉強的微笑

卻不得不承認
有保障、受重視，
卻是住在台北的我們所特有的
他媽的優惠！


下雨過後
一陣想逃離台北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