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14 11:09:41逸
《伽雅》五十一、亂中有序
五十一、亂中有序
默那軍營中，阿毗面前有默那鄉地圖，地圖邊沿有一個紅色圓圈，範圍只有全圖的十份之一，正是戰場。旁邊正是戰場的地形圖。
帳營外傳來吵雜聲，忽然有一人擅闖帳營，焦急道：「鄉長、主帥，再有援兵進入伽南鄉，人數約一千！」
阿毗一面從容，揚手道：「退下吧。」待哨兵離開，沉思片刻才緩緩道：「總算待到對方露底牌，我們還有四千兵力，對方也有四千左右，我們優勢已不大了。」
營帳中尚有舍南、黑袍人和其餘幾名大將。舍南本正沉思，回過神道：「爺爺有計劃了嗎？」
阿毗指著戰場地形圖，道：「我們暫時停止進攻，應是最好。」
舍南望著圖上的三個字，想起別的事。
伽南鄉廣場內滿是帳營，臭氣沖天，忽然傳來金屬的撞擊聲和慘叫，旋即有人吵嚷道：「喂，你的湯燙傷了我同伴，小心一點吧！」
另一人大喝一聲，道：「這傢伙擋在通道，能怪誰？」
受傷一方更是忿怒，罵道：「你分明來找碴！」另一人即還道：「要打架嗎？老子等很久了！」
雙方劍拔弩張，老將軍突然跳出雙方之間，揚聲道：「吵甚麼！」
老將軍聲線雄渾，穿透整個伽南鄉。伽雅正身處伽南大樓的花園，身旁還有龍心、朱鹿、阿首羅、滅我、石婁和剛抵埗的沒那鄉長伏羅，眾人聽得清清楚楚，認出是莫那鄉的戒律，均匆匆去軍營策看，此時莫那軍營與沒那軍營之間的通道上，戒律正責備己方軍人，道：「你看你們這副德性，要丟盡莫那鄉的面子嗎？」莫那士兵個個垂首，雖然心有不忿，但沒有人敢發作。
伽雅害怕影響士氣，便上前勸道：「戒律先生息怒，發生甚麼事？」
戒律還是衣著光鮮，趾高氣揚，向下屬哼一聲，對伽雅也不甚禮貌，道：「沒甚麼！這群狗崽燙傷別人，還惡人先告狀，不教訓不會聽話，你就別管吧！」
朱鹿即皺眉道：「戒律，你也注意自己的語氣，你的鄉長與伽雅說話時，也不敢這種口氣。」
戒律心想，我平生只佩服根陀，這小妮子不過運氣好，才當上大長官，他更不識此狂妄的獨臂小子，便向朱鹿道：「我們是援軍，不是伽南鄉民，我平日怎樣管教下屬，不容你們這些求援的說三道四，特別是你這無名小卒！」
朱鹿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卻硬生生嚥下，道：「我才懶得管你們，只是不想你騷擾我的朋友。」
戒律見龍心和伏羅面目嚴肅，才道：「好，老夫就為了你們收斂一些。兄弟，我們回去裡裡！」
眾人見莫那軍人深入帳營，均舒一口氣，伏羅命令下屬安撫受傷士兵，自己則偕各領袖回去伽南大樓花園，道：「我們與默那軍對峙十日，莫那軍已三番四次搞事，長此下去，反而對我們不利。」
石婁道：「默那軍可以退兵，我們的據點就在這裡，沒有退路。我們當然可以主動進攻，但勝算不大，只有暫時忍受莫那軍的脾氣。假如伏羅鄉長不介意，不如改到聚落外圍紮營，我們木那軍一定能與你們好好相處。」伏羅惟有接受提議，心想在廣場駐紮遠比聚落外圍安全，但他的軍隊抵達僅十日，已經與莫那軍再三積怨，恐怕再過不到十日便內亂。
紛爭暫時休止，石婁道：「我們兵糧不足，得要想辦法讓對方放棄持久戰。」
朱鹿道：「但是鄉民已給稻田播種，足以讓對方知道我們不會離開。況且對方不動兵，自然會損害士氣，我們反而有利。」
龍心道：「你們各有道理，可是我們不能光想戰爭，也要考慮建設。伽南鄉目前還像小村落，沒有軍隊和正式軍營，只有拉雜的侍衛隊和臨時帳營。聚落也沒有城牆和護城河，而且只有一千名居民左右。我正想，既然一千木那軍會長駐伽南鄉，倒不如讓他們定居此地。」
眾人均甚意外，畢竟一千士兵已接近木那全軍的一半，連同家小，不下三、四千人，一來木那鄉人口銳減，削弱木那鄉實力，二來伽南鄉也無法容納，除非大幅擴建，可是目前戰局不穩，建材和人力不足，如何展開工程？
龍心倒是逐步道出打算，道：「其實我們長老會早已籌備此計劃，只是擔心不可行，才沒有告訴大家。不過今早接到來報，顯見已經從外地採購足夠興建一千房屋的材料，只待我們規劃好，便可運來伽南鄉。至於人手方面，我們木那人本就擅長建屋。」
朱鹿最是興奮，道：「既然萬事俱備，我們快著手規劃吧！」
伏羅領導沒那鄉多年，早對規劃認識甚深，但此刻要考慮戰爭，著重處又不同，道：「建好房子便不能隨便推倒，規劃一事不能倉卒。而且對方與我們只一步之遙，不宜分出太大兵力建設，除非我們先築好城牆，然後在城裡建房子。」
龍心甚為贊同，道：「此提議好得很，請繼續說。」
伏羅點點頭，續道：「我們兵不少，不怕正面進攻，正面城牆可安排至最後。我建議從碼頭一方開始建城牆，鞏固糧倉防衛，接著是左右城牆。附近沒有太多樹林，對方很難避過我們耳目，繞至我們後方，
而且後方要顧及木那鄉的土地限制，可從長計議。謹記，城牆要留有大凹處，對方攻城時，我們便可以從不同方位還擊。」
龍心又道：「城牆圈地不用太闊，要節省材料和時間。」
伽雅驟聽完美無瑕，卻知道伽南鄉已無資金，宗霧、木蘭和含恩甚至無法前來支持，道：「木那鄉這樣幫忙，鄉內沒有人反對嗎？」
龍心微笑道：「放心，大家都支持你，天羅一眾北方人與火人正在辦第八鄉，沒空理會我們。」
伏羅也道：「假若有需要，我會說服我的同伴，資助擴建。畢竟伽雅已是沙摩地的領袖，伽南鄉是沙摩地的新中心，我可以名正言順支持。」
朱鹿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視察環境吧！」
說時遲，那時快，龍心、伏羅和朱鹿已起行往碼頭，阿首羅回到上空，與薄歌監察敵軍，滅我和石婁也要巡視軍營，暫時告別，各自行動。
伽南鄉的擴建工程如火如荼，碼頭外日夜趕工，城牆已見雛型，亦始有新戰力遷入，伽南鄉在絕地重現生機。阿毗認為不可再沉默，挑選無月之夜，派出兩支各三百的士兵輕裝潛行，接近伽南鄉的左方──防禦最薄弱之地。
然而薄歌在半空看得清楚，擲下長矛，長矛化成白象，直奔左方。
守兵見白象出動，才知道有敵軍潛入；喀絲的結界無法阻礙常人，兩支輕裝兵輕易潛入，將領早已見識白象厲害，下令分散，輕裝兵即化為一百人的小隊，四散出去。
辛格負責鎮守左方，但派他坐鎮只為對付異能者，用兵之責已交給戒律。
戒律自大除了性格，還因參與過幾場戰爭，在幾場不大重要的戰鬥中帶兵打仗，立過軍功，遂成為根陀的助手。數百人對戰正合他的能力，所帶來的二千莫那兵中，有一半在正方受滅我指揮，自己則指揮另一半，加上伽南鄉的三百守衛，合有千三之力，遠勝對方。
然而攻方將領亦非省油燈，暗下一道命令，發動火攻！
火箭來襲，月黑風高，火勢迅速蔓延；守方石婁到埗後，發現伽南鄉房屋太密，如遇火攻或火災必一下子燒旺，早已拆卸少量房屋，形成防火帶，故火勢只殃及最外沿一排房屋。但屋內仍有平民居住，深夜遇火災，逃出生天者只有一半。
戒律囂張成性，但見平民全身燒傷也於心不忍，馬上命人通知後方運水灌救，自己則親自上陣，殺退敵軍至結界外。
攻方受挫，將領率眾退後半里，戒律乘勝追擊，引八百兵野戰，白象與辛格助陣。但戒律愈打愈感奇怪，常人斷不是辛格和白象敵手，何以對方沒有異能者？難道默那軍鬧兵荒？此決不可能，認為有詐，便令令退守結界。攻方則像黏液，敵守我攻，重奪主動。
守軍難得人多勢眾，士兵自然輕出，戒律一時命令不達，其中一支小隊便離開結界搶攻。但見攻方本來分途攻擊的六支小隊，甚有默契地夾攻守軍小隊，不息片刻便消滅，大挫敵人銳氣。
戒律損兵折將，火上心頭，橫首道：「辛格，你帶白象先上！」
辛格點點頭，便騎上白象獨自出陣，伽南鄉的隊長心道戒律歹毒，擔心辛格獨力難支，遂擅自引兵出動。戒律在後方暗地自讚，借力打力，探敵虛實而不耗一兵一卒。
可是攻方的底蘊不易探明，他們早已見識辛格及白象的厲害，避而不戰。伽南鄉的守衛隊長見敵方刻意迴避，便道：「辛格，恐防有詐，我們暫時撤退吧！」辛格聽見，但他聽從伽雅教導，凡事遵照戒律指揮，便沒有理會勸言，還距離結界愈來愈遠。
突然，一支大軍從黑暗出現，全部將兵不戴盔甲，沒有戰馬和大砲，只穿黑衣，手持木盾和劍，奔跑而來。辛格和守軍分不清敵我，一時鬆懈下來，攻方卻早有預謀，再有一支三百人的默那鄉軍會合黑衫軍，往結界進攻；與此同時，伽南鄉的正面、右方均受襲擊，展開最後對決。
（待續）
上一篇：《伽雅》五十、曼陀
下一篇：《伽雅》五十二、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