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3 11:33:46Agnes

>欲离,离欲



给我一分钟,逃离现场。
现场是那里?现场是你的床。不要怪我太狠心,狠心的是爱情本身。当我拥抱你完美的身躯,你在欲望国度里淋漓尽致,近乎无解可击的表现,我越来越清楚看见,那只是一种没有灵魂的感觉。
而什么是灵魂?我竟然要求有灵魂的感觉,我会不会太天真? 如果灵魂是一个吻,你给了我什么?当我坐在你两胯之间,看起来是姿意的享乐,而我俯下身子希望你给我亲吻,你只用手托着抚弄我的胸脯。兴奋与快感交错的刹那,我闪过了三秒钟的伤害。我多么想,好像“欲望城市”里头的Skipper, 大胆说出分手当我们还在彼此的身体里面。这将会是我们最难堪的一幕。这将是你终于领教了,碰到我这种女人的下场。
但是我没有。口中不住的“嗯嗯哎哎”掩盖了我的不满,渴求的满足盖过了不甘。原来欲望可以大过自尊。
而我只是败给我自己。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你不止一次说我的胸部性感,你的手是那么喜爱在那些你无法一手掌握的范围里,进行不安分的搜索。当指尖划过微凸的情欲按钮,轻轻
挤压,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世上竟然有如此舒服的玩弄。
我一直都用身体交换你的技术,彼此征服。我却在紧要关头,在意你没有和我接吻。原来其他的刺激代表性,接吻代表爱情。
我败给了自己,而自己败给爱情。爱情是什么?无色无臭,杀人于无形。
我惊讶的是,你已经可以令我受伤了。不知不觉,爱情的羽翼丰了。翅膀硬了,就不受控制。
如果你给了我一个吻,我就不必跟自己的思想有了摩擦。
带着这样有点沮丧的心情了事,我反常地没有拿纸巾为你善后。这不寻常的不温柔,令你纳闷,却又让你以为,我想再来一次。
你不知道,我在意的只是一个吻。
性也败给了爱情。太可怕了,有什么是可以战胜爱情的?
以毒攻毒,以爱情战胜爱情。找一个比你爱我的男人。想到这里,我笑了。
幸好你不抽烟,所以也不会有事后烟这回事。要不然一场激烈的性爱后,弥漫的仅是烟味和沉默,会令人空虚得想哭。
假如我是淫靡的,那我会是色欲里最高贵的女人。可是我败给了爱情,我要讲心多过讲性,因此立即被贬下几级,几乎永不超生。
每个人在爱情面前,都因局促不安,变得卑微。
于是我想逃离现场,逃离你的床,等于逃离你的身体,逃离那一点一滴在你身体上累计起来的爱情。我不想输这一仗,不打仗便是最好最安全最万无一失的选择。
给我一分钟,逃离现场,逃离一个会让爱情滋生的温床。爱比刀锋更利,再痴恋还是要舍弃。我们都曾经为取悦对方在床上演出卖力,那就让它成为回忆,知道爱情也悄悄地在其中回来拜访过,只可惜门再也不倘开。
这样就可以了。

(原刊于<>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