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那棵開在暴雨中的月橘花(11 完結篇)
小說:《那棵開在暴雨中的月橘花》(11 完結篇)
#6
整整兩年過去了,一個燠熱的夜晚,Pasuya從屏東涼山來到高雄愛河邊那家gay bar。昏暗的燈光下,瀰漫著酒氣和煙味,同志們兩兩三三圍在桌邊聊天喝酒。Bar枱上,傳來嬌滴滴的歌聲:
籠色月痕低,空照花枝,燕雙飛去幾時回?
惆悵醉魂容易去,物是人非。
「疑?這不是小鄧再世嗎?」
2011草原 木板 油彩 52×57cm
「我是小丹,歌詞是我自己胡亂寫的。唱得不好,請大家多多包涵!」
歌曲唱到一半,歌手向客人行了個禮,然後粗聲粗氣說了這幾句話。
「這小妖精,果然是個大男生!」
Pasuya心頭的迷團,總算散開了。但新的迷團正在心頭打轉:
「這種地方唱這種歌,會有人喜歡嗎?」
沒想到心中才起了這個念頭,台下口哨聲竟嘶嘶響了起來,同志們歇斯底里地大叫:「好,好,唱得好!」一個穿著丁字褲、肥嘟嘟的同志,脫下T恤,露出毛茸茸的胸膛,還有大大的肚子,然後上台站在歌手旁邊,跳起肚皮舞來。而那歌手則裝出生氣的模樣,脫掉一只高跟鞋,往大肚男的肚子打了下去,然後斥責說:
「老娘在唱歌,別來吵!給我滾下去!」
歌手向大肚男踹了一腳,把大肚男踹下台去,然後意猶未盡地補了幾句:
「你這大零號,等一下老娘的機關炮,包你屁眼開花!」
Gay bar裡的同志,個個瘋了似地呼喊、拍手。這歌手顯然受到熱情聽眾的鼓舞,只見他轉了個身,扭腰擺臀,又裝出妖嬌撫媚的模樣,然後翹起白晰晰,像是蔥白一樣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只用拇指和食指,慢條斯里地抽出那條塞在胸襟的繡花手帕,擦了擦胭脂紅的嘴唇,向觀眾做了個飛吻,然後又輕輕唱了起來:
還記暗香期,濃影依依,叢叢樹樹是相思。
折柳送君南浦處,牽挽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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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了,嵩松法師,不!應該說是已經還俗的林煥彬,接到一通電話:
「我是Pasuya啦。先聽聽這首歌!」
林煥彬的手機響起一連串的吉他聲,接著是男孩的歌聲,最後還有一長段的口白:
無奈,是你不喜歡我,我又能如何?
想起你呼喚我「哥哥」,聲音忽遠又忽近
抓不住,怎能割捨?
忘不了,你曾這樣呼喚我
……
往桑園的那一條路
部落的人已經把它修得非常漂亮
你曾跌跤的地方,也已經駁坎了
每每想到,不知何時,能和你
再一起走過時,淚水都先跨了一步
「疑?這是什麼歌?」
「排灣族的情歌啦。怎麼樣?好聽嗎?」
「好聽極了,沒想到你會唱排灣族的歌。」
「好多年前,Dalanva老師教我的啦。」Pasuya說了,又問:
「你知道Dalanva嗎?」
「當然知道,他是王浩淵的同學。」林煥彬說:
「八八水災時,不是也被大水沖走了嗎?」
「是呀,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屍體。」Pasuya說了,又說:
「這是我自彈自唱的錄音,苦練好幾個星期耶!都是為了你喔!」
「都是為了我,喔,是嗎?」
「今天我休假,現在正在愛河邊那間gay bar。快來喝一杯吧!」
「是那家叫做『G點』的gay bar嗎?」
「對啦,快來啦!」
「我還在值班。」
「在哪裡值班?」
「同志觀音線呀。」
「原來你重操舊業呀。」
「什麼重操舊業,那麼難聽。」林煥彬說了,又說:
「等我喔,我十二點下班就過去。」
那夜十二點剛過,高高掛在高雄85大樓頂端的那輪明月,破雲而出。
「今晚天氣還真好!」
林煥彬口中喃喃自語。他換上T恤和短褲,雙腳拖著剛買不久的人字拖,跨上摩托車,直往愛河騎去…
(2011年9月3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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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令〉
籠色月痕低,空照花枝,燕雙飛去幾時回?
惆悵醉魂容易去,物是人非。
還記暗香期,濃影依依,叢叢樹樹是相思。
折柳送君南浦處,牽挽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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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發心
堅持到底真的很難
道心惟微人心唯危
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改天寫一篇挑戰自己弱點成功的小說為何
修道的路好難走
我在泰國也住過一段期間
對於人妖
剛開始很衝突
最後見怪不怪
順其自然
世界看多了
各有生存之道
只是憐憫的心比較多
了解人妖的生態
會比較不忍心
那天(10.15)台北南區下雨, 101有人佔領, 一介布衣在士林官邸聽音樂會, 與導盲犬同歡....但心想, 40年前的景物不再人也變了, 書讀得不多的一介布衣卻掉在兩首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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