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01 10:20:08楊風

小說:墜落之戀(15-完結篇)

 
 

Ⅲ 大年初一

 

214日 星期日 微雨

 

一大早,還不到六點呢,就被鞭炮聲吵醒,今天是大年初一。

起身打開窗子,一股寒氣隨著微雨,侵向我的頭臉。對街那戶人家的門上,貼了一幅春聯,紅咚咚的,像是穿了新衣的少女,閃亮亮,向我大聲喊著。我默默吟了起來:

日射金光開柳眼
春催花氣動蘭心

鈴-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真是不懂禮貎呀!拜年需要這麼早嗎?」我忍不住埋怨起來。

「您是楊風先生嗎?」

「是的。」

「請您盡快到觀音廟來,您的朋友過世了。」


 

 
南無薩怛他 蘇伽多耶 阿羅訶帝 三藐三菩陀寫 薩怛他 佛陀俱胝 瑟尼釤 南無薩婆 勃陀勃地 薩跢鞞弊 南無薩多南 三藐三菩陀…

上來現前清淨眾,奉誦楞嚴秘密呪。
回向三寶眾龍天,守護伽藍諸聖眾。
三途八難具離苦,四恩三有盡沾恩。
………

觀音廟裡香客熙來攘往。十幾個男女,穿著叫做「海青」的黑色長衫,跪在大殿的觀音像前唸誦〈楞嚴咒〉。而廟前,那些街友和遊客,全都圍在屍體旁邊,比手畫腳地議論著。那屍體,灰色的長鬚和長髮,身上裹著一套既髒又破的衣服,躺在觀音廟前的廣場。一個一線三星的警佐對我解釋著:

「街友說他可能因為愛滋病發作,抵抗力比較差。加上寒流來襲,所以凍死了。」

「一個多月前,他那年輕的同志愛人,才因為愛滋病發作,死在他懷裡。今天,卻輪到他了!」我紅了眼眶,看著他那捲曲成一團的身體,這樣想著。


 

警佐交給我一本日記,說是遺書中指定要送給我保管。我翻開首頁,最上面寫著:「來不及送給阿村的禮物」。接著則是三行字,第一行:「我願意用生命和你一起墜落」。第二行:「滅,美」。而第三行則是:「阿村的兩句詩」。

我又翻開最後一頁,日期是「213日星期6」,也就是昨天,除夕夜。這一頁,字跡潦草,有些字還歪歪扭扭,寫著:

眾生被困厄 無量苦逼身
觀音妙智力 能救世間苦
具足神通力 廣修智方便
十方諸國土 無剎不現身
種種諸惡趣 地獄鬼畜生
生老病死苦 以漸悉令滅
………

廟裡傳來《法華經•觀世音薩薩普門品》的誦經聲。這誦經聲,能夠療癒我的苦痛嗎?能夠洗滌我今生今世所造下的罪業嗎?
「天門開了!天門開了!」鞭炮聲震天價響地傳了過來。那群苦等了一夜的香客,終於等到大年初一的凌晨。一陣歡呼,你推我擠地擠進觀音廟的大門。
「啊!天門終於開了!」我禁不住流下歡喜的淚水,喃喃自語起來。我看見了死神。看見了滅,美的死神。祂正親切地向我招手。


 

而在這幾行字的下面,則抄錄了美國詩人惠特曼《草葉集》裡的詩句:

飄過樹梢我送你一首歌,
飄過起伏的波濤,飄過無數的原野和遼闊的草原,
飄過所有稠密的城市和喧囂繁忙的碼頭與道路,
我以歡欣飄送這頌歌,以歡欣送給你,啊,死亡。

「這老傢伙!這執著的老傢伙!」我泣不成聲地低聲嘀咕起來:

「就快凍死了,還寫什麼日記!」

我開始思索如何處理這本日記,才不會辜負往生者把它託付給我的用心。


 

今夜,春雨越下越大,一時之間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大年初一,台北街頭雖然變得冷清,但窗外依然車水馬龍。掛在大樓牆壁上的霓虹燈,把地面上的雨漬,照耀得五彩繽紛。遠處傳來霹靂啪啦的鞭鞄聲。我打開電腦,一字一句把這日記鍵入。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我心裡這樣想著。

 

2009728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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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子 2009-10-28 23:56:22

最近勒迷看"善德女王"拉

然後,不曉得為什麼每次看到那個美室
都一直想到小馬,唉~

小洋子 2009-10-26 23:10:32

唉~人家忘了14號義大利同事來
要和他們吃飯
吼喔~~~~~~~~~害我們都要重新安排╭(╯3╰)╮
真是有夠討厭的(淚奔)

小洋子 2009-10-24 15:23:02

幹嘛拉。我叫你吃的麥片有沒有每天吃啊= =+

還有啊,我準備啊,哈哈哈
沒有拉。>"<

啊對囉,我下個月13-15和朋友要去烏來渡假
因為,我上次不是有說和朋友去旅展有買非常好的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