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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08 21:43:08楊風

雲外幻生•若米華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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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一夜的相處、交談，再加上一連串奇怪的事情，雲外也有八、九成相信邱若米不是他曾愛過的幻生。

這時，天空又下起細雪來。說也奇怪，細雪紛飛中，竟有一株紅玫瑰，正盛開在寺庭裡。細雪落在玫瑰的紅色花瓣上，顯得更加豔麗了。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一棵紅玫瑰？」雲外說。
「《金剛經》不是說過，『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嗎？」邱若米說：
「時間與空間，本來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幻覺。」
「是呀，我們和螞蟻也是同處一個時空，但所看、所聽、所觸、所思，一定很不一樣呀！」雲外說了，又問：
「疑？你背著背包幹什麼？」雲外問。
「我想到處走走。」
「那也不必把那沉甸甸的背包背在身上呀！」
「習慣了。」

其實，邱若米已有八、九分相信雲外說的話了。他背著背包到處亂走，正是期盼再來一次時空逆轉，好回到現實世界，回到王華星身邊。然而，走了整整一個上午，盼望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回到紫雲禪寺的山門，雲外早就相迎在佛殿前了。

「我從八百多年後，來到八百多年前，不知能不能回去呀？」邱若米有點洩氣地說。
「我聽你說過…，我是說幻生啦。我聽幻生說過，青峰劍劍鞘上的那朵小白花，具有迷幻的作用。」雲外說：
「你在路上撿到那把青峰劍，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才會讓你來到八百年前的天目山呢！」

邱若米聽了，想起他確實在撿到青峰劍時，為了擦掉劍上的泥土，摸了幾下高山薰香花。於是，他從背包拿出青峰劍來，用他的衣袖，輕輕擦拭劍鞘上的高山薰香花。說也奇怪，正擦拭時，雪停了。那朵紅玫瑰隨風輕搖起來，接著花瓣一瓣一瓣飄落。邱若米像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地飄離雲外。邱若米情急之下大叫：

「這把口琴送你當紀念。」
「等等，別忘了拿《金剛錍》。」雲外也急忙說。

雲外從懷裡掏出《金剛錍》來，把它拋向邱若米。一個失神，邱若米竟沒接到手。只見《金剛錍》浮浮沉沉，飄在半空中，一頁接著一頁被風吹開，湛然大師娟秀的毛筆字，字字發出金光，像滿天星星一樣，從書裡飄了出來。紫雲禪寺的屋瓦，一片片，明亮得像是對你微笑的水晶。禪寺裡裡外外的草木花卉，全都發出悅耳的聲音，細聽之下，彷彿正在宣說什麼深奧的道理。雲外看著飛舞在半空中的金字，輕輕唸了起來：

自濫霑釋典，積有歲年，未嘗不以佛性義經懷…
曾於靜夜久而思之，思之未已，怳焉如睡。
不覺寱云：「無情有性。」
………

雲霧終於散去，整座天目山翠綠得就像是塊巨大的綠寶石。這奇妙的景象，讓邱若米想起《阿彌陀經》的經句來：

彼佛國土，微風吹動諸寶行樹及寶羅網，出微妙音。
譬如百千種樂，同時俱作。
聞是音者，自然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

邱若米伸長手臂，用青峰劍一頁一頁勾住逐漸散落的《金剛錍》，然後慢慢飄離天目山。他大聲問著：

「你說過，我原本是個和尚，還說我要為你還俗，是嗎？」
「沒錯，你說願意為我還俗。」
「現在倒過來，你是和尚，我是俗人，你願意為我還俗嗎？」
「我…」

沒等雲外回答，邱若米如大夢初醒，已經回到八百多年後的現實世界。他心中沒有絲毫高興，一股莫名的愁悵油然而生。他一步步走下巴博庫魯山，想著身穿僧袍，卻依然神采飛揚、帥氣十足的雲外。他低聲唱起來：

春天
那朵紅玫瑰
張開豔麗的花蕊
輕輕唱著：
你是我心愛的情人
你是我心愛的情人
……

「喂！若米！我是華星。你跑到哪裡去了？快回家啦，害我擔心死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神經呀！生什麼氣？」
「我相信草木無情也有佛性，也會說法了！」
「那當然！萬物都有各自的內在價值嘛。」
「我還帶了一本《金剛錍》回來，裡面的道理很難懂，你要教我喔！」
「那好，我們扯平了！我有一本，你也有一本。」
「其實，人人心中都有一本《金剛錍》！」

邱若米關掉手機，這樣想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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