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01 11:05:55楊風
佛陀的左眼（5）
Ⅲ
Madhura的機車狂飆約莫半個多小時，黑暗中，彷彿看到一棟建築物，原來他們已在可倫坡郊外的一座民宅前。民宅四周都是農地，大雨後，散發鄉間特有的清香。一輪明月高掛已經放晴的天空，那條繞著民宅而流的小河，閃爍著明月的銀光。河畔草叢蟲鳴唧唧。屋後的椰子樹林，被風吹得沙沙發出聲響。
機車停了下來，阿勝把Sothia緊抱著他的雙手扳開。正納悶Sothia的雙手為什麼那麼冰涼時，碰的一聲巨響，Sothia從後座跌了下來，直條條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原來她已流血過多，氣絕身亡！
「Sothia，Sothia！」
Madhura把Sothia抱起又放下，放下又抱起，還猛烈搖晃她的身體。民宅裡衝出一個人來，阿勝一眼就認出，那是白天和Madhura一起投擲炸彈的Piran。
Piran蹲在Sothia身邊，呼天搶地痛哭起來。原來，Sothia是Piran青梅竹馬的愛人。
那一夜，三人摸黑，合力把Sothia埋在不遠的河邊，然後進屋休息。阿勝和Madhura睡在同一個房間。月光穿過婆娑起舞的椰子樹，照射在他們同枕而眠的床邊。Madhura心事重重，睜大雙眼，盯著屋頂上的木頭脊樑。而阿勝，同樣心事重重，想著白天那件生平第一次碰到的爆炸事件，想著死後還緊抱著他的Sothia，想著躺在山谷紅色血泊中，臉色蒼白的阿興。
「我們可能要在這裡住上幾天了。」
Madhura依舊盯著屋脊，像將死之人一樣，動也不動，卻從嘴裡冒出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聲音。阿勝聽了同樣沒有反應，似乎那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情。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到處冒險？」Madhura問。
「我……」
阿勝想了想，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確實不清楚為什麼會跟Madhura到處亂跑，是為了採訪泰米爾之虎的新聞嗎？是逃避阿興突然死亡的哀傷嗎？或是為了這個皮膚黝黑，讓他一見鍾情的Madhura？一時之間，他也無法釐清心中的思緒。他吞吞吐吐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
「你還是不要跟著我們吧！太危險了。」Madhura還是盯著屋脊，淡淡地說。
「來都來了…」阿勝回答了，卻又接著問：
「你有愛人嗎？」
「曾經有過。」
「曾經？」
「大前年，在一場槍戰中，被僧伽羅人打死了。」Madhura的語氣平淡得出奇，卻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哀傷。
阿勝說了一聲對不起，本想把阿興的故事告訴Madhura，但也許是心裡的傷口尚未癒合吧？到後來還是沒有說出口。
第二天大早，旭日從遠山升了起來，把田地和椰子樹林照得紅咚咚一片。不知名的鳥兒，在窗外吱吱啼叫。遠處，一大群水牛也許吃飽了吧，正在河邊喝水。睡在床沿的Madhura，似乎還不願醒來，一個翻身，趴在阿勝身上。僅僅穿著一條內褲，幾乎全裸的身體，散放出特有的汗香。阿勝血脈賁張，興奮了起來。他無法克制深埋心中的情慾，伸手緊抱Madhura的身體，從他的臉頰、耳朵、脖子，一直吻到股著好幾塊腹肌的小腹。
「不要這樣！Sothia剛死。」
阿勝放開雙手，慚愧地想起Sothia的屍體，也想起阿興來，淚水不斷流過臉頰，滴落在木頭床上。阿興失事後，這是他第一次痛哭。
「怎麼了？」
Madhura的安慰不但沒有讓阿勝停止哭泣，相反地，倒像是一帖催化劑，讓他哭得更加傷心了！Madhura起身輕吻他的額頭和臉頰，幫他擦去淚水。
「對不起啦，害你哭了。」
阿勝搖了搖頭，心裡明白這淚並不全是為了他的一句話而流，但卻也不想說出口來。
「你知道嗎？斯里蘭卡有個暱稱，叫『印度的一顆眼淚』。」
阿勝當然知道＂The teardrop of India＂這個歐洲人為斯里蘭卡取的名字。但此刻，他卻不想也無法多說話，眼淚還是不停地流。Madhura以為阿勝不知道這個典故，於是又說：
「因為地圖上，她在印度下面的東南外海，形狀又像一顆掉落下來的眼淚。」
說著說著，Madhura又補了一句：
「你也是印度的一顆眼淚嗎？」
聽了這話，阿勝終於破啼為笑，伸出手來，輕輕打了一下Madhura的臉頰。Madhura見他不哭了，又說：
「不，不只一顆，是印度的好多顆眼淚！」
「討厭！」
阿勝掙扎著想要起來，Madhura卻把他壓得更緊了。Madhura用雙唇和舌頭，一邊舔去阿勝臉上殘留的淚水，一邊說：
「一顆印度的眼淚，兩顆印度的眼淚，三顆印度的眼淚…」
「不要，不要，好癢！」
阿勝試圖推開Madhura，Madhura卻更加使勁壓住他，然後從臉頰一直吻到脖子、胸膛和腹下。
一個鐘頭過去了，幾隻野生獼猴吱吱喳喳趴在窗口往內窺視，阿勝本能地拉了一條毛氈，慌慌張張遮住赤裸的下體。Madhura看了大笑，伸手打了他一下肩膀，然後笑著罵他：「白痴！」
阿勝突然想起Piran來，想必他還沉淪在喪友之痛當中。
「起床了，到隔壁去看看Piran吧！」阿勝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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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過去了，幾隻野生獼猴吱吱喳喳趴在窗口往內窺視，阿勝本能地拉了一條毛氈，慌慌張張遮住赤裸的下體。Madhura看了大笑，伸手打了他一下肩膀，然後笑著罵他：「白痴！」
有笑點～
哈哈哈～
都視同種生物 害羞什麼
版主回應
╳臦× :謝謝你啦!
不知牠們看懂了沒? 2007-10-12 09:41:23
哇！一個鐘頭過去了。好神勇！
版主回應
林鷺:一分鐘辦事,59分鐘睡覺休息啦! 2007-10-06 15:59:20
「印度的一滴眼淚」，這是誰想出來的詩句啦～把斯里蘭卡形容的美極，也悲極了！
同志間的愛～真的這麼容易勾動天雷喔？我是很認真在問的啦，不要又用一千枚飛彈打我！
^＿～
"同志間的愛～真的這麼容易勾動天雷喔？"
對呀,就有一部同志片,名叫"天雷勾動地火"啦!
偶借妳看! 2007-10-28 18:38: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