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02 14:51:54楊風

決戰林圮埔(27)



「那我再問你,這座島叫拉什麼的?」吳英發又問。
「拉魯島呀。」
「我看叫它珠島或珠山好了。」
「為什麼?」
「它圓滾滾的,遠遠一看,像是一顆翠綠的寶珠呀。」
「是呀,我怎麼沒注意到。」巴蘇拉摸摸自己的頭說。

這時,吳英發似乎又發現什麼大祕密似的,驚奇地問:
「咦?你們看!靠近小島的湖水裡,怎麼浮著一塊一塊綠油油的東西?」吳英發說。
「那叫浮田。」
「浮田?做什麼用的?」
「小島耕地不多,邵族人就用木頭綁成四四方方的一塊一塊,上面鋪上茅草和泥土,放到湖裡,然後在上面種蔬菜或稻米。」

那天,迪樣和吳英發,陪著巴蘇拉,從下午喝得晚上。兩人也只好在島上巴蘇拉的家裡過夜了。

第二天大早,陽光從茅屋的縫隙中射了進來,射在迪樣和吳英發的臉上。屋外鳥鳴啁啁,幾隻小鼯鼠,像武林高手一般施展輕功,展開兩脇之間的肉翼,從一棵樹飛到了另一棵樹。一大群正在覓食的彌猴,背毛被初昇的朝陽,照耀得閃爍金光。大湖煙雲瀰漫,幾條獨木舟隨波載浮載沉。獨木舟上,僅僅穿著丁字褲的水社邵族人,手拿魚槍,正在捕魚。

迪樣翻過身來,輕輕脫去吳英發的衣褲,然後壓在吳英發身上,吮吻起來。吳英發張開眼睛,出神地看著窗外那棵正盛開的紅花山芙蓉。幾顆圓嘟嘟、亮晶晶的露珠,來回滾動在綠葉、紅花上。吳英發閉上雙眼,想著氣絕在他懷裡的阿凱大哥,想著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的朱一貴。他緊緊抱住半裸的迪樣,彷彿害怕再度失去什麼似的。「噯!」他攤開雙手,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為什麼嘆氣?」
「你已結婚,我們漢人民風又很保守。我們終究無法在一起。」吳英發說著說著,又嘆了一口長氣,然後繼續說:
「噯!如果我們能永遠一起住在這座島上,那該多好!」

那天,吳英發和迪樣,騎著那匹紅鬃駿馬,看盡了水光山色。直到黃昏,兩人才回到迪樣的部落。

一進部落,就發覺氣氛不對。部落裡的族人,全都圍繞成一個圈圈,一個少婦被人五花大綁,跪在圈圈中間低頭哭泣。一個巫婆,手中抱著號淘大哭的嬰兒,在少婦身旁,一邊繞行,一邊唸咒做法。那位坐在椅子上,白髮蒼蒼,極具威嚴的頭目,則指著少婦大聲斥責:

「為什麼偷漢子?難道不怕祖靈和底哈寧懲罰嗎?」
「底哈寧?什麼是底哈寧?」吳英發向身旁的迪樣問。
「就是天神啦。」迪樣說。

這時,圍觀的族人,群情激動,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塊,投向少婦,並且大聲呼喊起來:

「打死她,打死她!」

迪樣跨下馬背,近前一看,才知道跪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妻子。他衝到妻子身邊,一邊用身體擋住從空飛來的石塊,一邊迷惑地問大家:
「她到底犯了什麼罪?」
「她和蔡宗保通姦!」馬代說。
「和蔡宗保通姦?」迪樣半信半疑,他看看妻子,又看看頭目。
「她趁你去打仗時,便和蔡宗保通姦。」頭目說:
「依照族規,她必須接受懲罰。」

這時,圍觀的族人又開始叫囂起來:
「打死她,打死她!」

迪樣見情勢不妙,割斷綁在妻子身上的繩子,並從巫婆手中搶過嬰兒,然後拉起妻子,一邊衝出人群,一邊大叫:
「吳英發,準備馬匹!」

吳英發迅速解下拴在樹幹上的駿馬,一等迪樣抱著妻子過來,就扶他們上馬,然後一個大跨步,跨上馬背,一溜煙衝出部落。

族人見迪樣劫走妻子,於是追趕在後。頭目卻大聲命令:
「別追了!他們騎馬,追不上的。」
「那怎麼辦?」馬代問。
「走!你帶三百勇士,到林圮埔捉拿蔡宗保!」

林圮埔的土牆內,聚集著四、五百名由滿成率領的朱一貴殘軍。另一方面,馬代所領導的三百名布農族勇士,躲在竹林裡,一等入夜,就開始攻擊。

吳英發把迪樣的妻兒,送回鄰村的娘家後,又偷偷折回部落,才知道馬代已經奉命到林圮埔出草。兩人於是騎著駿馬,也向林圮埔的方向趕去。

迪樣心中充滿憤怒的妒火,真想一刀斃了蔡宗保這淫賊的狗命。而吳英發,則盼望能在這場戰爭當中,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他們繞過馬代所率領的布農族勇士,各懷不同心思,卻殊途同歸地一起來到林圮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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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微霜 2007-03-02 23:02:10

『蔡宗保』←夜路走多終於碰到鬼囉!呵----
以前的電影上就常出現浸豬籠的情結。可見應該歷史上發生過

chient99 2007-03-02 18:34:29

只偷五張啊? 我再補就有了.

下回補個 &quot純鴛群戲水&quot 如何?

楊風 2007-03-02 14:57:27

特別感謝
【The Ocean In The Air】(http://www.wretch.cc/blog/chient99 )的台長Chient99,
慷慨地提供這些花鳥照片!

楊 風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