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28 16:34:58楊風

我們的土地我們的歌:1.04貓和老女人

雨滴向素馨花耳語:「永遠把我留在你的心裏。」
素馨花嘆了一聲:「噯呦!」就掉落在地上。
-泰戈爾《飄鳥集》237

當我們從別的東西身上取得好處時,往往是對那個東西的傷害。而當我們受到傷害時,可能會有另外一個東西,受到利益。雨滴和素馨花的對話,不正是告訴我們這個道理嗎?大自然存在著極為神妙的循環,但卻必須從頭說起:
1831年,一艘負有科學任務的研究船獵犬號(Le Bengie),從英國埔里茅斯出發,前往南美洲、澳洲等各地考察。船上載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博物學家──達爾文(Charles Darwin,1809-1882)。多年考察研究之後,從1859年開始,達爾文出版了《物種源始》(The Origin of Species)等一系列的巨著。
在這之前,某些宗教提出一種名叫「物種不變論」的說法,以為生物的種類,是由神所創造,不但命定,而且永恒不變。但是達爾文的巨著,卻告訴我們:生命的種類不但可以改變,而且是逐漸演變轉化的。這就是他有名的「演化論」(Evolutionism)。
達爾文最重大的成就之一,在於發現:環境往往影響生物的種類和演化。例如,貓的數越多,就表示苜蓿草生長得茂盛。苜蓿草生長茂盛,要歸功於採蜜的熊蜂。熊蜂的多寡,又與那些以熊蜂為美食的田鼠數量有關。而田鼠的數量,則又和貓的數量有關。因此,貓、苜蓿、熊蜂,以及田鼠,其實是一個不可分割的、相互依存的循環瑣鏈。
達爾文的信奉者,更進一步推論:由於牛愛吃苜蓿草,因此,苜蓿草的茂盛與否,和牛的數量有關。而牛肉可以填飽水手的肚子,因此,牛的多寡,決定了水手的強壯與否,也因而決定了英國海軍的興衰。
更有趣的是,達爾文的信徒──赫胥黎(T.H. Huxley,1825-1895),在這條瑣鍊上,又加入了老女人。他認為:老女人細心照料貓兒,使貓兒的數量增加不少。於是,達爾文的簡單鎖鏈,在這樣一再推衍之下,成了這樣:
老女人→貓→田鼠→熊蜂→苜蓿草→牛→水手→英國海軍→老女人
也許,赫胥黎等人的推衍有點過分,過分到有點令人噴鼻;但達爾文這種萬物相互依存的說法,卻成了後世生態學的重要主張之一。
「生態學」(Ecology)一詞,並不是達爾文所發明,而是他的德裔學生哈格勒(E. Haeckel,1834-1919)所創造出來的。哈格勒在達爾文演化論的基礎上,進一步發現:動物和植物,與牠(它)們周遭的環境,有的和睦相處,有的相互敵對。而這些相互的關係,就是生態學所要研究的範圍。
(2005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