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朋友談起另一個朋友，說那個朋友已鮮少閱讀，也不再寫文章。不免感到可惜。那個朋友是我中學的好友之一，那時候，我們一起辦學校的刊物，他寫很好看的文章。偶爾，翻起當年我們辦的刊物時，不免要覺得，裡頭文章寫得最好的就數他了。

當時，他是刊物的主編，我們一起策劃，友誼也從那裡變得更加深厚的，那是無憂的高中時光，雖然考試逼近，卻也是中學時代最愜意的一段日子。那時候，我們編刊物的，也自己寫文章。有時，讀回自己那個時候寫的文章，確實有點慘不忍睹。

那時候，我們也有寫閱讀的文章，而我寫的，卻怎麼寫也不好看。

還記得有一次，我看到他手抄的席慕容詩句《一棵開花的樹》，唸著喜歡，就央他抄給我。後來，他將詩句寫在卡片上，當成書籤送我。那些美麗的句子，我至今都無法忘懷。一來是詩句的柔美，二來是朋友的用心。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我無法想像沒有閱讀和寫作的生活，將會是怎樣的。也無法想像一個曾經那麼熱愛閱讀跟寫作的人，當這一切逐漸遠離生活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又或者，並沒有甚麼大不了。

自己也不曉得，為何會開始寫文章。然後，就一直寫了下來。也不特別堅持，或有恆心，只當作是一種非常自然的消遣，誠如閱讀。也並沒有固定自己一定要閱讀，只是自然而然的，養成了手不釋卷的習慣。

有個女作家告訴我，她是家中唯一以創作為事業的人，她的父母無法理解她為甚麼她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她選擇了這條道路，選擇了遁入文字裡的豐富世界。那個世界，令她的生命亮麗，多彩。她的這些話語，說進我的心坎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我選擇了進入其中。

我記得，黃碧雲在《血卡門》裡寫道，“跳舞是一場鬥爭，失敗放棄的人，多得很。”是啊，寫作、創作也一樣，放棄的人，多得很。沒有甚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