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鍵敲著孤單。
琴房傳來優美的琴聲。
雖然我不是音樂系的,卻對這女孩了解不少,對,琴房裡面彈著鋼琴的是個女孩,而且是我喜歡的女孩,喜歡上她是去年秋天的校園音樂會,她是主角,我愛上她彈琴時認真投入的神情,但是聽起來是悲傷是寂寞是孤單……
我不常在學校看見她,今天就很巧的給我在琴房看到,還有免費的現場演奏。
「對不起,打擾了。」不知道到為什麼,我好想認識她,好想。
她轉過頭,對了!我記得她叫小雪……她的皮膚也正如白雪般的白,害我差點誤認她為凡間的仙子。
很美,對!她近看更美,完全沒有瑕疵的臉蛋透露著憂傷,嘴角淡淡上揚,吟鈴般的嗓音,卻沒有任何感情,「有事嗎?」
「那個……那個我……」跟她告白嗎?她又不認識我……不妙,還是逃吧。
於是我就這樣狼狽的跑開了,跑走之後才赫然想到……她一定會把我當成懦弱、沒骨氣又愛亂把妹的輕浮男子……怎麼那麼悽慘?!我不依!我不依啦!於是我就折了回去。
走回琴房卻沒在看見她人,害我差點以為看到鬼。
「你……」纖纖玉手搭上我的肩。
「嚇!」我被嚇個正著,猛一個轉頭,發現了我的仙女……哦!不對,是小雪。
「啊!」她也被我嚇了一跳。
「妳……妳……妳……」我在那「妳」個半天,卻吐不出一句話。
她偏著可愛的頭看著我,我發現她不高,配上我快180的身高,真的不高,大概160不到吧。
「我叫小雪。」
我知道。「我……我……我……」現在換成「我」個沒完。
她白了我一眼,「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然後轉身就像要走開。
我的理智告訴我把她叫回來,但是我的膽子叫我放棄這個決定……
唉!我真懦弱。
「阿裔。」
對,那是我的名字……
叫我的人呢?是我隔壁鄰居,她叫小桃,我知道這樣說感覺超討人厭,不過我不得不炫耀一番~聽說暗戀我很久了。
「怎樣?」
「要不要……」她突然低下頭,然後臉頰浮上兩朵暈紅,「……一起回家?」小聲的說。
噢賣尬!她這肯定是撘訕了,不過今天我還是想去琴房碰碰運氣。
「不了,我今天……」
「你要去琴房對吧?」她截斷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昨天有看到……」
「對。」我也就乾脆承認了。
「你喜歡音樂系的小雪吧?」
「……對。」
然後小桃就這樣衝了出了。
我並不是故意要傷小桃的心,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婉轉的解釋我喜歡小雪這件事而已。
我的腳步停在琴房前,今天小雪沒來?
於是我走到鋼琴前坐了下來,雖然這樣想很變態……這是小雪彈過的鋼琴。
翻開琴蓋,我試著彈我很喜歡的一首鋼琴曲-「Through the Arbor」,當初是因為喜歡這首曲才學了一下鋼琴,不過也只會彈這首。
待我彈完之後,門口傳來掌聲,「Through the Arbor?你喜歡Kevin kern?」掌聲中夾帶著女孩子的聲音。
我聽出來了,那是小雪的聲音。
「單純喜歡這首曲子。」我緩緩蓋上琴蓋。
「學過鋼琴?」她緩緩走了過來。
「只學了這首。」我誠實的說。
「不過……彈得好美。」她歛下美眸。「可以多彈一些嗎?」
「呵!」我搖搖頭。「妳的意思是叫我不斷重複彈這首?」
「如果你願意的話。」她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很令人著迷的微笑。
「我還是喜歡妳彈的曲子。」我說。
「你說的是我彈的?還是曲子?」她富饒興味的說著。
「因為是妳彈的,所以曲子很好聽。」我讓出一半的位置,然後拍拍我為她留的空位,意示她坐下。
「哼!敷衍。」她就這樣坐在我旁邊,我剛開始還覺得不可思議,當她緩緩打開琴蓋時我才確定那是真的。
我看見她纖細的柔荑快速的在琴鍵上溫柔敲打著,我突然變態的希望自己就是這架鋼琴。
這首「小星星變奏曲」被她彈的很柔很美,認真的她看起來更美,我好想把她臉上的憂鬱抹去,卻為何她看來總是如此……
「這小星星好憂鬱喔~」我痞痞說著。
她沒回答我的話,只是繼續彈著她那個很憂鬱的小星星。
我的直覺叫我吻她,但我的理性告訴我她是朵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白蓮……其實說穿是自己太沒膽了。
「我覺得我該回家了……」我看了看錶,在不回去應該會被打死吧……
「……是嗎?」她抬眼看著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叫我阿裔就好了。」我對她笑了笑。「妳明天還會來嗎?」
她沒說話,只給了我一個美到不行的微笑……
我已經更加確定了,我喜歡小雪這件事。
今天我一樣走到琴房,一樣沒看見小雪……
這是第幾天了?她在躲我嗎?她覺得我很煩嗎?
很久沒碰音樂的我,特地練了別的曲子,就是為了要彈給她聽,就是為了要換她迷人的微笑……
不過我這次不是練古典樂,因為我聽不懂,所以乾脆練了流行歌曲。
忘記分開後的第幾天起
喜歡一個人 看下大雨
沒聯絡 孤單就像連鎖反應
想要快樂都沒力氣
我邊彈邊唱著,這首歌就像是詮釋我對小雪滿滿的暗戀。
雷雨世界像場災難電影
讓現在的我 可憐到底
對不起 誰也沒有時光機器
已經結束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會喜歡她喜歡到這種地步,看見她微笑的同時,就決定了我這輩子是註定要深深的迷戀她,也註定了我這輩子孤單的暗戀。
我希望妳 是我獨家的記憶
擺在心底 不管別人說的多麼難聽
現在我擁有的事情
是妳 是給我一半的愛情
我不知道她的心情,如果他也像我一樣那麼喜歡她……我曾經這樣自以為的幻想著。
我喜歡妳 是我獨家的記憶
誰也不行 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妳
在我感情的封鎖區
有關於妳 絕口不提 沒問題
-陳小春 獨家記憶
緩緩蓋上琴蓋,我偷偷在心裡下個決定,是該放棄她的時候,雖然我真的好想告訴她,我好喜歡、好喜歡她。
我總覺得放棄好難……這樣懦弱下去真的不行,我總是這樣告訴自己……至少把自己的心情告訴她吧?不過這樣可能連偶爾一起彈琴的機會也沒有。
「妳知道,我很喜歡妳嗎?喜歡的……」快要死掉了。
我覺得我好像哭了,眼睛熱熱的,很丟臉,我第一為了個消失好久的女孩哭了。
「喜歡誰?」
我用力的回頭,看見了小雪。
「妳……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的?」
「你翻開琴蓋的時候。」
我滿臉疑問。「可是……」
「你都不會注意門口的嗎?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在投入什麼。」小雪噗嗤的笑了一聲。
她走到我旁邊,「坐過去一點啦。」然後仔細審試著我的臉。「真難看。」
「什麼?」我乖乖讓了個位置給她,她也就順勢坐了下來。
「你的臉……」她笑得很開心。「男人這樣真的很糟。」
我才赫然想起我剛剛哭了的事情,在她出現之後眼淚莫名的止住了,但我卻忘了把淚擦乾。
「對了……我有首歌要送給你。」
「是什麼世界名曲嗎?」
她笑而不答。
我看著她的手指輕輕的在琴鍵上跳躍。
突然想愛你 在這昏暗的夜裡
看著你專注的背影 觸動了我的心
是一首歌,算流行歌?還是老歌?
突然想愛你 在這擁擠的人群裡
哼著你心愛的歌曲 吞沒你佔領我的心
她唱這首歌的意思是?她喜歡我嗎?
愛到極度瘋狂 愛到心都潰乏
愛到讓空氣中有你沒你都不一樣
愛到極度瘋狂 愛到無法想像
愛到像狂風吹落的風箏 失去了方向
-許茹芸 突然很想愛你
一切都像美夢般的成真,我感覺很不可思議。
琴鍵敲著孤單,最後把孤單敲散,就像我遇見小雪般,黑鍵與白鍵,此刻不想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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