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他的生日了。

這晚，她約了他出來，要把生日禮物送給他。

那是一件衣服。她逛了很多店，想了很久，才決定買下來的。因為真的跟他很合襯。

他收到了生日禮物，那一件衣服，臉上因見到她的笑容開始塌下來，換上了一陣灰暗，最後現一個苦笑，說：「妳不給機會我長大嗎？」

她先是一愕，旋又笑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孩子啊。不喜歡我照顧你嗎？」

他再添一個苦笑：「嗯，先跟妳說過故事吧。

有一個小男孩，他自少便被父母安排了所有的事項，上哪間小學、中學不用說，穿哪件衣服，吃哪一件餅，坐哪一號車，一切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貼貼，誇張一點的說，連幾歲結婚，幾歲生子也安排了，只是要他做好。當他的姐姐開始長大，也開始替他安排。就只有他一直當著執行者的角色。難聽點說，只是一個扯線木偶。

到男孩長大了，當然是父母覺得他開始長大，他們給他作了一個決定。那便是假期跟不跟他們一起回鄉探親。一貫的做法，當然是沒有人可以異議，所以男孩便投了反對票，不然自己能作決定，跟沒作又有何分別。

只是這一個決定，全改變了他的命運。就因為他的決定，他的姐姐也得留下來照顧他。這次旅程之後，男孩沒機會見到他的父母，只因這次旅程的一次意外。他姐姐也負起了照顧他的責任。自此，男孩再沒有機會決定任何事，先不說他姐姐不許，還有他做了一次如此的決定而不能自已。

男孩又回來被安排的命運當中，而現在再加上了陰霾。

之後有一天，他的姐姐跟他說，只要他懂得自己買衣服，買到合身合襯的衣服，她便算他長大，可以給他自己下決定。

他很高興有機會逃離被安排好的命運，可是當他自己走進服裝店，也不知從何揀起，當店務員走近他，他便立即逃了。

有了如此可怕的經驗，男孩不再敢為了打破宿命，還是接受了安排的命運。
他忽然停了口，因有一個豁然開朗的笑容出現在她面上。

她淺笑著輕柔的道：「雖然我喜歡你是一個大孩子，但我也想陪你長大呢。」

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想跟你一起……」

他睜著眼看著她。
「只是買衣服啦！」

禮物打了開來，是一件大碼的線衫。
「長大了，便該穿大碼啊。」
「謝謝妳。」

她的手，已在他掌握之中。

他，開始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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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忽然出現在腦海中的畫面，但一經整理編寫，出來的效果、感覺，竟大相逕庭。

已矣乎，想的是意念，寫的是文字，有時確也不能言傳。

想說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