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風消霧現。

天灰灰，四周只是黑漆漆。

陽光從千萬米外到來，減弱了，乏力了，殆盡了。

樹還保留著他冬天的裝扮，枯乾地張牙舞爪。

樹站在路旁指手劃腳，似引路，似迷惑。

灰灰的霧在吞吐，在路上戀戀不捨，

亦被樹的爪抓住，充當遮掩醜惡面貌的薄紗。

路，是一路向北，並沒分支，並沒阻隔。

但樹還是在東指西引，意圖引人進入路旁的迷霧中去。

霧中虛虛幻幻，不盡不實，卻又呈現著夢幻般的精彩。

樹跟樹之間竊竊私語，呢喃著催眠的音符，霧也繞著路在和奏。

一只灰灰白白的影子，在路的盡頭飄浮，

盪漾著寧靜的氣氛。

他在路上徘徊，附在樹的耳旁說起悄悄話。

他在路上舞著，倚在欄杆上緩緩吸著霧氣。

霧在舞，樹在說，他在看，

詫異的目光投在路另一頭的你，

問：「你還在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