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

戴上耳機，耳朵傳來戴佩妮的新歌〈防…空洞〉。他喜歡這個創作歌手，第一張專輯讓他亮眼，不只是外型。他不是個只會欣賞女生外型的人，他希望好看的女生也能有顆柔軟的心，他有時會覺得，這樣的標準會不會太高了，但不會，總是有著許多通過門檻的女生出現在他身旁，而且，一個接著一個，還不少呀。

戴佩妮在歌詞中呈現出她獨特的觀察力與感受力，然後寫出淡淡的、簡單的故事。戴佩妮寫的故事，配合曲子和歌聲，讓他覺得她也是有顆柔軟的心的女生，像是以往那幾個女生那樣。

像歌詞裡寫的情節，他也喜歡在幾次約會後的散步，從後面將女生抱住，把手放到她們的口袋裡，握著。他知道，有著柔軟的心的女生喜歡這樣。他也會在女生哭的時候，輕輕摟住她們，讓她們躺在他寬厚的胸膛，撫摸她們的頭髮，說出「雖然我能給的不多，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歌聲中他記起，高中時學妹們都會到場邊看他打籃球，每次他進球，那些學妹都會拍手歡呼。可是，他不是很喜歡她們這樣。所以，無論是練習或比賽時，只要有學妹們在一旁，他都會臭著臉。但好像他的臉越臭，學妹們反而越聚集越多，歡呼聲也越來越大。隊友們都虧他，說他愛裝酷，吸引女生。

有個晚上，他被校刊社的一個學姐約出去。其實他也喜歡這個學姐，他看過學姐在校刊上的短篇小說，小說呈現的感覺，讓他知道學姐是個有顆柔軟的心的女生。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單獨出去，他不太知道要說什麼、做什麼。可是學姐很溫柔，讓他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什麼。

學姐帶著他去吃學校後門的鍋燒意麵，帶著他去逛學校附近的書局（書局裡賣很多聯考用的參考書），帶著他去逛公園。這是他和他那些隊友從來都不會做的事，讓他覺得很不一樣。

在公園角落的涼亭裡，學姐拉著他的手伸進群子裡，緩緩地，從大腿內側滑到內褲，他感到一股熱從指尖傳來。學姐小小的冰冷的手輕抓他寬大的粗壯的手，在那裡來回的摩梭。

這是他第一次碰到女生的私處。後來的日子裡，他持續有機會做相同的事，每次都是女生主動牽起他的手，撫摸她們自己的身體。柔軟的乳房、細滑的腰軀、豐厚的圓臀、以及溼熱的陰部。

這些經驗讓他覺得，那些有著柔軟的心的女生，似乎只需要他那隻手的陪伴。彷彿只要有那隻手，他這個人的其他部分都是多出來的。

不過他都把這些當做是一種練習，練習如何與有著柔軟的心的人相處。他相信這樣的練習，有一天會派上用場。就像他從國中就開始學著打籃球、從進高中就開始學著打鼓一樣。

這樣的練習、反覆的練習、與不同的女生練習，直到他考上大學，直到他進搖滾社，直到他被選進籃球校隊，他都有這般的練習機會。他甚至能與學校裡大部分男生公認的校花約會。不過只有一次，他就放棄。

因為校花沒有他要的，那顆柔軟的心。他覺得她在浪費彼此的練習機會。

然後他升上大二。許多新進的學妹老早在入校前就耳聞他的風采，在新生訓練時紛紛打聽他的消息。但那天，他眼裡卻只有一個人。他有點驚訝地，沒想到。他這麼快與那個人再碰面。而那個人成為了他的學弟。

他覺得他還沒有練習好。

那個變成他學弟的人，在國中時期是他的同校學長。在某回的校際大露營，他們同組，在為期三天的活動裡一同合作，逐漸熟識。最後一個晚上，他們兩人在帳篷裡長聊整夜，那個人對他散發出一種感覺，他覺得很舒服很舒服。

後來的日子，他才慢慢知道，那種感覺，叫做溫柔。

活動結束後回到學校，他才知道那個人轉了學。他們沒有互相連絡的方式。於是，他開始尋找那晚的溫柔感。在幾次的嘗試之後，他逐漸瞭解，有著柔軟的心的人，蘊含溫柔感的可能性比較高。於是他開始練習，如何讓有著柔軟的心的人，對他散發出那晚的溫柔感。但最重要的，他反覆練習著，如何與他們相處。

因為他知道，有一天，他會再遇到那個人。

新生訓練那天，他眼裡只有那個人。只有學弟。而他知道，學弟也看見他了。雖然他覺得他還沒有練習好，但他還是向前去打招呼，並且主動談起往事。他知道，他不能再讓機會溜掉。

學弟記起他，他約學弟隔夜到他住處聊天。當夜，學弟補白了中間的遺失，交代轉學、搬家、重考等過程。他們又回到露營結束的那晚。

隔夜，學弟再度來到他住處。他放出戴佩妮的〈防…空洞〉，從後面輕輕抱住學弟。

他們耳裡傳來Penny的歌聲：「還記得那一次將你的手　小心的放進我的口袋　輕聲的說不要顫抖　還記得那一次你擦乾我的淚　很堅持將我低下的頭　緊緊貼進你的胸口」

學弟沒有拉起他顫抖的手，而是轉身直接拉開他的褲子，伸手進入褲襠，隔著內褲，撫摸他的陰莖。他覺得這樣很舒服，以前那些女生都只是需要他的手而已，沒有人需要他的陰莖。

學弟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那隻在褲子裡的手再探進內褲，置放在他的陰莖。他沒有抗拒，繼續讓學弟小心翼翼地溫柔地撫摸他的陰莖。然後他緩緩地勃起了。

他心裡知道，他以往的練習，在這一刻，完全奏效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