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四月穀雨在客廳窗外江某樹下築巢的那對綠繡眼 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停地整頓著牠們的巢

直到五月[小滿]時 客廳窗外的綠繡眼終於結束牠們長達一個月的築巢 開始孵蛋 

(5/21)_綠繡眼開始非常低調地壓低著身子 趴在巢中孵蛋

6/4 Happy Birthday!

週五上觀霧之前 我曾經懷疑客廳窗外的那窩綠繡眼是否開始有鳥寶寶孵出來了?
親鳥有幾度不太安穩似地 從巢中站起 移動到巢旁細枝 並且低頭以嘴喙整理著巢中之物 是翻動著蛋 使牠們受熱均勻嗎? 或是正在幫助小鳥破殼呢?
不久之後 卻還是蹲回巢內 身體伏得低低的 繼續坐巢

外出兩天回來
今天早晨 我隱約聽見一種細碎的聲音 而且親鳥的身子整個抬高了 好像半蹲在巢口

趁著親鳥出去覓食 我站在窗台上偷偷窺視
幾隻粉紅色的雛鳥 張著尖尖的比例上特別大的嘴巴 朝上舉起 好像在等待餵食

哇~ 是小綠繡眼孵出來了
這一窩看來有三隻雛鳥
鳥爸鳥媽又要忙進忙出的辛苦一陣子 鎮日繞著這幾個小傢伙打轉了

IMG_8276六月四日星期一綠繡眼雛鳥誕生了.JPG

IMG_8300親鳥不再像孵蛋時趴得低低的_改以半蹲姿勢覆在巢口幫雛鳥保暖.JPG

IMG_8311只要親鳥回巢_三隻雛鳥就非常熱烈地高舉著嘴索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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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覓食和餵食時 親鳥不是半蹲巢口幫雛鳥保暖 就是站在枝條上 很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跟昨天看來光禿禿粉肉色的雛鳥相比 今天似乎多長了些羽毛

IMG_8452六月日_雛鳥開始長出一些羽毛了.JPG

IMG_8343剛餵食完_親鳥會俯身巢中_我猜是在刺激小鳥排便_再把排遺啣到巢外遠處丟棄.JP

IMG_8353親鳥以身體覆在巢口_頑皮的小鳥卻想探索外頭的世界.JPG

IMG_8371其中一隻親鳥仍不時以嘴喙整理著巢的結構.JPG

IMG_8378大毛二毛三毛_肥美的毛蟲回來了_我要吃我要吃.JPG

IMG_8442這次只抓到一條瘦的_我要吃我要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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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繡眼雛鳥顯得更有力氣了 有時我不必爬上窗檯 就可以看見牠們在巢中伸長脖子 高舉著嘴巴 向親鳥索食
親鳥則顯得更為緊張的樣子 總是瞻前顧後 一點點聲響 就抬起頭來看 甚至離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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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雛鳥長大得很快 才幾天時間 巢已經顯得有點擁擠
從昨天開始 原來保護著幼雛的綠繡眼親鳥 不再進巢 夜間和清晨也只站在巢邊的樹枝上睡覺
其中的一隻親鳥 花了很多的時間 不斷檢視和調整著巢的結構 大概是很怕小小的巢會承受不住雛鳥的推擠
今天發現雛鳥的眼睛張開了 羽毛也漸漸多了起來 好幾度看見兩隻親鳥同時回巢餵食 雛鳥紛紛伸長了身子 不斷發出熱切的索食聲

IMG_8457六月七日_三隻雛鳥的眼睛都張開_羽毛更多_對於親鳥回巢的反應也更熱烈.JPG

IMG_8458其中一隻親鳥仍花了許多時間在調整巢的結構.JPG

IMG_8477有時會見到兩隻親鳥同時回巢餵食的情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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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鳥從清晨就開始外出覓食 雛鳥的索食聲更為嘈雜了
三隻雛鳥有時會從巢中站起 探探頭 張開翅膀 自己理理羽毛
嚇...才出生約莫五天 昨天分明還見牠們禿禿的沒有多少羽毛
今天早晨的巢中景象 讓我大吃一驚 羽毛已經長出這麼多啦!
阿德說 看牠們成長得這樣迅速 可能最慢到下星期 綠繡眼的雛鳥 就會開始離巢習飛
其中一隻親鳥仍顯得十分謹慎 並且花費許多時間在整修巢的結構
可能是我所見過 對於自己織造的巢的品質 要求最嚴謹的親鳥

IMG_8547六月八日早晨_巢中被羽翼漸豐的雛鳥塞得滿滿的擁擠景象_令我十分驚愕_看來親鳥帶回的毛蟲真的很營養

IMG_8489聽到親鳥的叫聲_原來靜靜低伏的雛鳥_就像驟然開花一樣醒轉_搶著回應與索食.JPG

IMG_8501這隻親鳥對巢的品質要求很高_餵食完就不停地調整著巢的結構.JPG 

IMG_8527親鳥努力地抓蟲_頻繁餵食_可是黃口無飽期.JPG


IMG_8541一隻親鳥餵食_另一隻持續整頓著巢的結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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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晨在窗口看到擁擠的巢 已被毛茸茸的雛鳥塞得滿滿的
想想也不過一個晚上時間 綠繡眼寶寶的羽毛也長得太快了吧!
親鳥仍很謹慎地檢視著巢的底部 深怕被這幾個小傢伙擠破了
阿德在窗口拍照時 被剛回巢的親鳥發現 親鳥發出一陣警戒叫聲 幾隻小傢伙聽懂了 馬上隨聲低伏身子

整個白天 阿德在窗口守候了許久 終於用我們那台反應很慢 很老舊的相機
拍到親鳥餵食完畢 等待雛鳥翹起尾巴排便 以及親鳥將排遺啣去丟掉的畫面

下午 社區裡的野貓好像發現了這窩綠繡眼 來到庭院的樹下觀察許久
晚上聽見車庫裡有貓的叫聲 阿德就跑去院子裡把野貓趕走

還好今年築巢的位置高一些 一群野貓也只能爬上車的擋風玻璃 在底下望而興嘆

對幼鳥而言 最大的生存挑戰 應該是離巢習飛的那一兩天
屆時 尚不夠成熟的飛行能力 仍需等待親鳥餵食 與面對天敵野貓的環伺狩獵
將是這一窩綠繡眼是否能繼續存活的關鍵...

IMG_8568面對雛鳥熱切的索食_兩隻親鳥展開忙碌的一天.JPG

IMG_8572親鳥帶回成熟的漿果.JPG

IMG_8583兩隻親鳥似乎一隻主內一隻主外_左邊那隻仍不斷檢視整理著巢.JPG

IMG_8610親鳥這次帶回的好像是有兩條強壯後腿蚱蜢.JPG

IMG_8616桑葚的季節不是過了嗎_親鳥不知道去哪裡找到好吃的桑葚回來_真想為牠拍拍手.JPG

IMG_8620親鳥餵食完_雛鳥翹高屁股排便_親鳥等著將排遺啣走.JPG

IMG_8630等雛鳥排便完畢_親鳥啣走排遺_再帶到遠處丟棄_以免雛鳥排遺的氣味引來天敵

6/10
清晨 我才發現阿德似乎是為了守候鳥巢 防止野貓在暗夜間攻擊 整個晚上都睡在客廳沙發

[空巢之謎]

昨天下午阿德將窺探鳥巢的野貓趕走之後 夜裡又貓聲大作
野貓至少來了三次 阿德最後一次趕走牠們 是深夜十二點多
阿德用收集庭院落葉的畚斗 堵在庭院鐵門下 野貓慣常進出的縫隙 並且索性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守候

清晨六點多 阿德如常從客廳掩蔽的窗簾後往外探看 窗外的綠繡眼巢 竟然靜悄悄的
巢是空的?
是離巢了嗎?
昨日傍晚見巢內擁擠 綠繡眼雛鳥羽翼豐滿 或許差不多是可離巢的時候
會是昨夜飽受攪擾 而在親鳥的敦促下 提前離巢嗎?
會是趁我們熟睡時 遭野貓攻擊逞凶嗎?
然而 大江某樹的枝葉和巢 看來依然完整 並無異狀 阿德和我只感到一陣寒意與錯愕
 
在庭院裡外 附近的藤蔓與枝葉 也遍尋不著離巢的雛鳥 不見任何掉落的羽毛
甚至我們預期會在樹下尋得離巢前因緊張而排出的新鮮排遺 也付之闕如

幾分鐘後 阿德看見一隻親鳥叼了毛蟲回巢餵食
沒有聽見雛鳥回應的叫聲 親鳥來到樹下反覆檢視著空巢 顯得很吃驚 旋即黯然離去
再過十餘分鐘 兩隻親鳥又同時啣著蟲子回來
在庭院裡來回鳴喚 找尋著 仍然聽不見雛鳥的索食聲與任何回應
親鳥顯然並不知情
我突然感到難過起來

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阿德和我討論著 從昨天深夜 到清晨四五點以後 似乎就沒有聽見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雛鳥可能會利用天剛亮那一個多小時之間 就自行離巢而去 不再回來仰賴親鳥餵食了嗎?

如果是剛離巢 幼雛應該也飛不遠吧? 阿德將附近鄰居的樹木與菜園巡視過一遍 卻仍是失望...

阿德指著昨夜擋在庭院鐵門下縫隙的畚斗 留下了野貓進不了庭院 抓出的十餘個十分清晰的爪痕

獵食與被獵 原是自然中的一環
然而 社區的野貓多是被人棄養的家貓 在野外不斷繁衍而成 牠們展現了貓科動物的狩獵天性
去年同樣一棵樹下的那窩綠繡眼 在育雛早期 就被野貓發現 一夕之間 巢毀雛亡...

我們的難過與失落 不僅僅是依舊未能親眼看著大江某樹下的這窩綠繡眼順利長大 目送牠們離巢
還對於這對親鳥育雛期間 頻繁覓食的辛勞 進出的戒慎與緊張 及今晨驟然發現空巢時的錯愕與不解 感同身受 甚至深感失落

六月[芒種] 庭院的江某樹下 留給我們一個費解的空巢之謎

IMG_8637六月十日清晨_巢是空的.JPG

IMG_8640為什麼是空的_趁著清晨離巢了嗎_還是遭遇不測.JPG

6/11
清晨的晨讀時光 隨著外頭天色轉亮 屋外幾度傳來綠繡眼的鳴喚
我急忙擱置紙筆 湊近窗口 望著紗窗外觸手可及的碗狀巢窠
只是 綠繡眼親子 仍舊沒有回來

早晨 阿德拿起水瓢準備澆花 卻十分驚愕地發覺 水桶裡竟浮著一隻綠繡眼幼鳥的屍體!
.... 一切的疑問 都有了脈絡與解答....

想來 是週六(6/9)那天晚上 野貓趁著親鳥不在巢旁守候時 對垂掛在江某枝條下的鳥巢 發動了夜擊
三隻尾羽短短的幼雛 鼓動著尚未及成熟的羽翼 在漆黑的暗夜裡 四處衝撞逃命
兩隻野貓搶著獵食 發生爭執齟齬時 一隻雛鳥撲飛著掉進水桶 雖然水很淺 但是雛鳥無力逃離淹死 剩餘兩隻雛鳥 最終難逃野貓的尖牙利爪....

阿德不發一語地 用樹枝和鏟子掘開大花盆的泥土 將水桶裡的綠繡眼雛鳥撈起安葬
繼而不發一語地 找出鐵絲和尖嘴鉗 在樹下慢慢地編織著一張手工的鐵絲網

我想 這是我們能夠替已逝的綠繡眼雛鳥 與未來繼續來庭院築巢的綠繡眼做的 最微不足道 卻亡羊補牢的參與了

直到我出門前 他才開口說道 那天下午 他看到野貓站在樹下窺視 就想做一面鐵絲網 防止野貓攀爬上樹
可惜當時想了 卻沒有立即動手 ....
語意中 流露著無限的自責與惋惜 

後記:

古人曾留下"愛屋及烏"的成語 將對於居所的喜愛 擴及與人類共居的生物
我們當初搬進這十多年的舊房子 基於節約資源的理念 不管是室內或庭院都未曾動手整修
因而沒有施工帶來惱人的噪音 也沒有刺鼻的揮發性溶劑氣味 焊接與木屑滿天飛的情景
倒成為鳥兒喜愛築巢的家園 而仲夏的夜晚 也常有一兩隻黃紋蟋蟀在庭院裡演奏
幾乎每一年都有令人驚喜的發現

我想 我們是愈來愈喜愛這間硬體設施逐漸老邁 而生命內涵愈見充實豐富的家了
它不只是我們的家 也是與其他小生命共享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