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bon 看著對面的這兩個傢伙，鐵白的匙子在冰碗裡無意識的轉啊轉．子明大概打完球真的又熱又渴，狂舀著水果冰，一口接一口；小偉則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帶著一種打趣的眼光看著對面這個怪傢伙．當 Alabon 不小心眼神飄向了他，小偉則盯得更深，露出一種　”我吃定你了”　式的奸笑，Alabon 則是尷尬地會趕快移開他的眼神．

可是，這詭異的安靜有點久，搔得平時最多話的 Alabon 完全不知所措，於是他決定打破沉默．．．

Alabon　：　”所以．．．”（眼神對著他們兩個轉了轉，但很明顯害怕小偉那詭異的笑容）

Alabon　：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　他試探式的很小聲．

”三小？”子明狂吃著冰，頭也不回地丟了兩個字．

Alabon 倒轉頭去看小偉，希望有點援助，希望有點答案，但回應他的，還是只有小偉那高深莫測的詭異微笑．

Alabon　又轉了轉頭，奈不住地拍桌大叫：　”我問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店裡突然一片寂靜，連挫冰機都停了下來．幾個在等冰的高中女學生驚訝的轉頭看著這桌．

過了幾秒，喀！地一聲，老闆娘將裝好的冰盒蓋上，輕輕地踫著一位女學生的肩膀：　”小姐，冰好了．”

女學生快速地轉過了頭，一切又恢復正常．

子明抬起頭來，給了 Alabon 一個燦爛的陽光笑容，對著也剛轉過頭來的小偉，給了一個甜蜜的微笑 ^^

Alabon 倒抽了一口氣：　”幹！你這樣隔壁班那個 Eva 怎麼辦啊？　她愛你愛到快轉科轉到我們這一班了耶！”

子明：　”別鬧了好不好，她那顆頭像極了貴賓狗耶～　你看捲成那副得性．”

Alabon ：　”幹！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你生日時，她還送花給你耶！”

子明：　”馬的，別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害我為了要找地方丟那堆花，還差點出車禍．”

Alabon　：　”幹！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你．．．你．．．”

小偉用湯匙敲了敲 Alabon 那碗冰：　”快吃啦～　話少點啦，都快溶了．”

Alabon 將湯匙指向小偉：　”幹！小偉，你這樣是奪人之夫啊，萬一哪天那個 Eva 拿刀來捅你，你躲去哪？”

小偉只回了他一個微笑．

子明拿湯匙敲了敲 Alabon 那碗冰：　”話少點啦！　吃冰啦！”

Alabon 又將湯匙指向子明：　”幹！　你．．．”

子明：　”幹！幹！幹！　馬的，你今天是想操死我是不是？”

小偉那口冰差點吐了出來．　Alabon 卻像是想到什麼，頭忽然趨向子明，低聲的說：　”喂！　你們做的時候．．．”

”對不起！請問誰還點了四果冰？”老闆娘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一雙眼直溜溜地轉著這幾個年輕人．一切，又停了幾秒鐘．

”我！”子明舉起了手．

老闆娘盡量維持鎮定，但放下桌的那碗冰，還是有點顫動．

看著老闆娘極度想維持鎮定的走離開後， Alabon 又把頭快速移回子明眼前：　”是你在上，還是．．．”

噹！　子明與小偉不約而同的敲著他那碗冰：　”快吃！”

Alabon 只好識相的縮了回去，扒了幾口都化成水的那碗東東．

小偉看看手錶，催著 Alabon ：　”喂！你吃快點啦！我六點要上小提琴課了，我還要去你那洗個澡耶～　不然每次去都臭得被老師唸．”

Alabon　：　”馬的，我欠你的哦！　你不會去你家那隻家裡洗？”

子明：　”你神經啊，我家在鹽程區耶！　小偉到我家都上課了好不好．”

小偉：　”對啦！對啦！　喂 Alabon 你吃快點啦！”

Alabon 伸出手：　”交水費．”

小偉把那隻手打了回去：　”媽的，房租包水電，你還好意思跟你朋友拿錢！”

他們也沒讓 Alabon 扒太久，三兩下就把他給托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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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三月五日，我的生日，如果，我有生日的話．孤兒院的小孩常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出生日期．我的三月五日，是院長發現我的那一天．以前小時候在院裡有時會和三月的壽星一起過一種沒意義的生日．離開之後，我早就忘了三月五日了．

那天星期三，晚上要在小山東打工所以回到家快九點了．我推進大門時，家裡一片漆黑，一陣寂靜．可是當我走進屋裡時，燈火全亮了．我看見子明從廚房裡端出了一個寫著　２０　蠟燭的大蛋糕．災哥對著那三隻狗做了個手勢，米奇，咪咪和米魯才開始高興地又叫又跳． Alabon 起了個音，子明，災哥和班上的一些好朋友開始唱起了生日快樂歌．那晚的大餐，我一直僵硬的笑，不知要說什麼話，不知要有什麼表情．

飯後，大家一個個的拿著禮物給我，那是我這輩子，拿過最多的禮物．

災哥從書房裡拿出那把掛了很久的小提琴，他把弓和琴面擦了好亮，遞給了我．

阿災：　”小偉，我最懶，沒去買禮物．我決定，將這把尚未找到主人的小提琴送給你．”

他又拿了一張像是課表的紙卡給我，對著我說：　”我幫你報名了小提琴班，老師還是子明介紹的，希望你喜歡．”

他慈祥地對著我笑，我只感到眼角有陣陣，停不住的酸澀．．．






（圖：范植偉，楊祐寧　　公視　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