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7 04:28:45南法自由的天空

那個下雨的午后

 
 
 
秋天到了阿爾卑斯山區,整片的楓林都紅了.有些葉子擋不了秋天冰冷的秋雨,掉了滿地.我獨自一人走在這林間的道路上,那雨滴打在葉子上的塔~塔~聲響,還有那瀰漫在山間和眼前的雲霧,那我憶起了十多年前那浪漫的回憶.

那是國中時代的夏天.高雄的午后總會有一陣陣使人清爽的雷雨.可是那天雨特別柔和.我坐在殘破土黃的教室裡,失神的望著窗外的人群.那細雨在青嫩的草地上灑上一層透明綿薄的糖霜,像是一塊綠豆糕似的.可是教室裡冷冷清清的.班上的男同學都偷跑出去打籃球了,只剩下我,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心中的好榜樣.我是個班長,不可以像那些 ”壞同學”一樣,不讀書而只沉溺於玩樂.但是教室好冷清.沒有他的地方,好像只剩下稀薄的空氣.而外頭雨似乎愈來愈大.雨滴打在水泥地上的吵雜惹得我有點心煩.他們怎麼還不回來?老師如回來了,我肯定又是一頓罵.

而那雨愈下愈大,水與土地撞擊的節奏愈來愈急,像是再也無法剎車的樣子.我站了起來,把書本丟在木桌上,踫!的一聲!把班上的女生給驚醒了過來.我快步的走到了門口,副班長,一位美麗又賢淑的女生,至今依然如此,叫住了我.我好像回答說:我去叫他們回來. 就這樣,我快步的踏向操場.那幾步,踏出了我人生最陰暗的歲月.

而操場上,那些年輕男孩的熱力,把水滴給一一蒸發.我嘴巴尚未張開,他們居然用力向我揮手,這些我平常攪盡腦汁要對付的”壞孩子”.於是我投入戰局,投入從一年級暗然離場就再也沒有踫觸的籃球賽.他也在裡頭,有著修長的身材,簡單俐落的髮絲.總在雙目交接的那一剎那,我會有點失神,他的眼神平常總是投射一種 ”老實”的感覺,那麼的簡單,那麼的單純.而當他傳球給我時,眼神閃出了機警與陽光.我常會端詳雨滴在他髮絲所劃出的拋物線,而忘了接球.

那天的雨,其實很熱.我沒想到在 ”鬥爭”了二年多後,這些 ”壞孩子”原來一直把我當朋友.當我下場時,氣氛立刻 high 到最高點. 而這是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見到他對我微笑.那細細的雨絲跟本敵不過我們的熱情,一一給蒸散到遙遠的宇宙.

回教室的時候,我們一群人依慣例被老師叫到走廊罰站去.雨水和汗水把大家全身弄得濕搭搭的,那土黃的卡其衣服受到水的浸濡,重得讓我們快站不住.老師劈哩叭啦的大吼跟本和天空的雷聲沒得比.大家見著了今天多了個班長,不禁都強壓著笑聲,老師~跟本沒人理.

十多年了,我和他一直都是交心的好友,呵~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結果的.當然我們都有了改變,有身體的,心理的.如今他有個十分好的女友,我想應該離婚期不遠了吧~ 

在一個秋天寒冷的雨夜,孤獨的街道,回憶那段美麗的往事,有點甜蜜,有點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