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25 15:12:04小鐵

沒有假期的情人

情人的種類繁多。新的舊的,公開的地下的,一輩子的一晚上的,生死相許的逢場作戲的,近水樓臺的千里相逢的,掩人耳目的虛張聲勢的,來世再相聚的上輩子相欠的……不過我的情人以上皆非。

星期一早上到公司,我必須在打開msn跟她說聲早安後,才有力氣開始一天的工作。星期一對我來說是個極為不討喜的日子,就像吃完一頓心滿意足的晚餐後立刻要我出去跑五千公尺一樣。星期一的一整天,我和她在msn串連兩棟辦公大樓上班族式的疲累和牢騷。

星期二晚上,我們在一家日本料理店有個美好的約會。烹調精緻的料理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的感情催化劑,當鮮紅腴嫩的生魚片從她嘴唇滑入口中,要不是因為還不太習慣在人群中擁吻,我會毫不猶豫吸吮她濕潤的嘴唇。送她回家後,我們講電話到凌晨兩點。

星期三,加班,她也是。晚上八點,我把做好的稿子拿給業務部。晚上九點,為了這張稿子和業務爭執不下,氣氛搞得很僵持。晚上十點,我打電話給她。晚上十一點,我在茶水間的樓梯口,隔著手機聽見她對我開懷的笑聲。她笑我也笑了。晚上十二點,我讓步。隔天稿子很順利的提給客戶。

星期四她晚上有事,我一個人跑去誠品晃晃,買了布考斯基的《鎮上最美麗的女人》,接到她電話時正要上捷運,她問我吃飽沒。「那晚上我就不打電話給你囉…」「嗯,妳也要早點休息…」睡前把剛買的書讀完兩篇。今天睡得很好,夢裡我和她在愛琴海的純白別墅裡盡情做愛。

星期五,週末。白天我和她都各自忙得不可開交。在下班前撥了通電話給她,她訴苦說今天好忙好累唷,我還是用溫柔的口吻安慰她,已經週末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呀。「這兩天妳有要去哪裡玩嗎?」「應該沒吧…還沒有什麼計劃。」「嗯,那就…週末愉快囉…」「你也是,週末愉快!」

星期六星期天,我們在對方的生活裡消失兩天。她陪他去了。我騎著心愛的登山車到處遊山玩水。我和她是沒有假期的情人,平日互相關心互吐心事互發牢騷互開玩笑,一到週末假日各自解散,直到假期結束。

我們少了對方都不行,她不願失去我,我不能沒有她。但我倆沒有假期,像是一道沒有紅酒的法國菜,雖然食物相當美味,但少了一點點微醺的醉意。

也許我們等的是一瓶年份最好的紅酒,將來在互相舉杯時,能把之前不斷醞釀的酒精一併喝下,而後醉臥不醒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