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07 10:20:53wuxiaojian45

典藏:瀟灑醉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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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不嫖不賭不抽煙,就是戀壹口小酒兒,高興時舉杯暢飲,煩惱時借酒澆愁,平常日子裏更是變著法子找借口喝。

 

  阿皮有喝酒的天賦,從穿開襠褲時就跟著他老子沾酒,壹直喝到長成個五尺大漢,什麽鉆桌子就地倒或者哭鬧打人耍酒瘋的事兒,楞是從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他說要創終生不醉的吉尼斯紀錄,他老婆小蘭撇撇嘴說他吹牛,他急得賭天賭地地跟小蘭打手擊掌,說如果哪天真要喝醉了,立馬就戒酒。

 

  這天中午,阿皮邀礦上幾個哥們到家裏來小聚,小蘭覺得拿阿皮平時喝的小燒待客不成敬意,就特地到街口新開的煙酒店去買了幾瓶酒來。

 

  老婆這麽給面子,阿皮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於是和哥們喝酒時就不由多貪了幾杯,待弟兄們東倒西歪散去後,他心滿意足地壹頭栽倒在床上了。

 

  這壹睡阿皮可就睡過了頭,睜開眼睛壹看,發現天已經全黑透了,他心說:“壞啦!”慌慌張張從床上跳起來,急匆匆就往礦上趕,結果還是誤了接班的鐘點兒。

 

  阿皮想偷偷隨車下井,誰知礦主劉黑金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陰著喪門臉,扯著公鴨嗓兒,朝阿皮喝道:“妳給我站住!隨便誤工,影響生產,妳被解雇了,該上哪涼快上哪涼快去吧!”

 

  阿皮壹聽急了,趕緊認錯:“劉老板,我錯了,我認罰。看在我是頭壹次誤點的份上,您就高擡貴手吧!”

 

  可劉黑金卻鼻子壹哼,陰陽怪氣地說:“認罰?可以,就罰妳給我在礦上白幹壹年。”

 

  阿皮壹聽,這哪是人話呀?當即脾氣就上來了:“劉老板,有妳這麽罰的麽?憑什麽我要給妳白幹壹年?”

 

  劉黑金蠻橫道:“憑什麽?就憑這礦是本大爺的。我的話就是章程,我讓誰咋樣誰就得給我咋樣!”

 

  阿皮哪裏忍得下這口氣?壹甩頭上的安全帽,怒喝壹聲:“我不伺候妳總可以吧?妳把欠我的工錢給我,我立刻走人!”

 

  礦上已經四個月沒給工人開工資了,可此刻劉黑金卻蛤蟆眼壹瞪,說:“誰欠妳錢啦,妳小子想訛人是不是?妳給我滾!”

 

  看著劉黑金這副無賴相,阿皮氣得照準劉黑金的臉就是壹拳“沖天炮”,把他打出去好幾米遠,摔了個四腳朝天:“哼,妳這個昧良心的家夥,就當我的工錢給妳當藥費了!”

 

  就在這時,阿皮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壹陣大呼小叫,他回頭壹看,是劉黑金手下的壹幫打手聞訊趕來了。阿皮想: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我不能吃這眼前虧呀!於是趕緊躬身往岔道上躲。黑燈瞎火的,阿皮慌不擇路,剛跑了幾步就“撲通”跌進壹個深坑,他索性就勢趴在那裏,總算躲過了那夥人的追殺。

 

  阿皮喘過氣來後,突然覺得額頭上有些黏糊糊的,用手壹摸,這才發現都是血,想必是剛才跌破的。被劉黑金炒了魷魚,訛了工錢,還受了如此大傷,阿皮心裏真是氣不打壹處來!他升井後來到街上,先找個小診所把額頭的傷口處理了,然後找了壹家小吃店,要了壹斤小燒,壹杯接著壹杯地喝開了悶酒,直喝到人家店家要關門了,才搖搖晃晃地往家走。

 

  壹肚子的酒精,滿腦袋的心事,阿皮迷迷糊糊地壹路搖晃著走啊走,猛擡頭,發現自己怎麽竟走進了壹條陌生的胡同?他不由懊喪地啐壹口,再往回走。可誰知走啊走,走來走去又走回到這條胡同裏來了。“邪門兒,今天八成是碰上鬼打墻了!”如此再三,阿皮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今晚糊塗了。於是,他索性不走了,靠墻站下,拿出壹支煙叼在嘴裏,掏出打火機來點火。

 

  可今晚也真是奇了,阿皮“啪啪啪”壹連打了三次火,都沒能把煙點成,火剛送到嘴邊就滅,他氣得只好把打火機拿在手裏甩了又甩,準備再打。就在這時,突然有壹只手從後面伸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皮嚇壞了,不由打了個寒戰,跳開壹步回頭看去,只見壹個帽檐壓眉、衣領擋臉、戴著墨鏡的人,不知啥時候已經朝他貼了上來。

 

  ldquo;墨鏡”把手裏提的壹個密碼箱舉起來,在阿皮眼前晃了晃,壓低聲音說:“錢我帶來了。貨呢?貨在哪兒?”

 

  阿皮被搞得壹頭霧水:真是碰到鬼了!

 

  阿皮剛要開口問個究竟,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又冒出幾個人來,壹下子把他和墨鏡兩個人都撲倒在地上。阿皮只覺得肩膀壹陣痛,兩只胳膊被扭到了背後,手腕被壹副銬子牢牢地套上了,接著人就被塞進車裏,壹陣風拉到了壹個去處。

 

  下了車,阿皮仔細壹看,認出這不是自家附近的派出所嗎?警察也認得他:“謔!阿皮,看不出來啊,妳平時挺老實的,怎麽竟然參與販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阿皮明白了:敢情那墨鏡是個毒販,自己被當作他的同夥了。於是趕緊申辯:“同誌,妳們誤會了,我不是他們同夥呀!”

 

  ldquo;笑話!”警察說,“不是同夥,妳怎麽知道他們接頭暗號的?而且妳身上怎麽會有接頭標記的?”

 

  ldquo;什麽接頭暗號?我身上有什麽標記?我自己怎麽不知道?”阿皮腦袋裏壹盆糨糊。

 

  可警察卻以為阿皮這是在故意抵賴,口氣更加嚴厲了:“阿皮,妳裝什麽傻?我們早就掌握情報了。妳們的接頭暗號是打火機亮三下,接頭人頭上貼壹塊紗布作為標記。哼,我勸妳還是及早坦白,爭取主動的好。”

 

  阿皮壹聽,急得捶胸頓足,壹個勁地喊:“冤枉啊冤枉,妳們不要冤枉好人!什麽暗號啦、標記啦,我可壹點兒不知道啊!”

 

  後來,警察經過核實,終於確認阿皮說的是真話,這才把他放了。並且,鑒於阿皮事實上幫助警方引出了接頭的毒販,繳獲了大批毒品,所以警察除了口頭感謝阿皮,還專門派車送他回家。

 

  阿皮本來心情有些懊喪,這麽壹來,他反倒覺得自己今晚的酒沒白喝,別的不說,能跟警方合作壹把,這機會多難得呀!雖然現在酒勁兒早過了,可他渾身還是有些飄飄然,覺得自己挺像個英雄,這酒喝得太值啦!

 

  這壹番折騰,阿皮到家時天就亮了,奇怪的是他家房門緊鎖,小蘭不知去向。阿皮到鄰居家打聽,鄰居大娘壹見到他,竟“啊”壹聲驚叫起來:“阿皮,妳到底是人是鬼啊?”

 

  阿皮嚇了壹跳:“我好好壹個大活人,怎麽變成鬼了呢?”

 

  鄰居大娘說:“阿皮,妳知道嗎,礦上出大事了,妳們那個班兒的人全埋在井裏頭了,礦主也跑了,家屬們都到礦上去了,妳是怎麽逃出來的?”

 

  阿皮壹聽,嚇得臉都白了,也顧不上跟大娘解釋,忙求警察開車送自己到礦上去。

 

  可就在這時候,阿皮突然見鄰居們擡著他老婆小蘭哭哭啼啼地來了。原來小蘭是因為到礦上後傷心過度而昏厥過去的,好心的鄰居們硬是拖她回來休息,沒想現在竟看到阿皮就站在眼前。

 

  小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警察把前後事情壹說,她“騰”地從擔架上蹦下來,驚喜地抱住阿皮就是壹通狂啃。

 

  當晚,小蘭弄倆菜,還說要整點兒酒給阿皮壓壓驚。

 

  阿皮煞有介事地擺手說:“我有言在先,喝醉壹次就戒酒的。”

 

  小蘭說:“今天例外,過了今天再戒不晚。”

 

  阿皮當然樂得如此,於是就說:“行,這話是妳說的喲!那我去拿小燒。”

 

  小蘭伸手攔住阿皮,說:“咱今天不喝這個!”

 

  阿皮壹楞:“那喝啥?”

 

  小蘭說:“妳等著,我去買瓶酒來,就買妳們昨天哥幾個喝的那種。那酒吉利啊!”

 

  小蘭興沖沖地去買酒,沒想壹會兒卻兩手空空地回來了,對阿皮說:“咱還是喝小燒吧!”

 

  阿皮奇怪地看著她,問:“怎麽,妳反悔了?”

 

  小蘭說:“別提了,那家小店賣的全是假酒。這不,剛才讓工商局給查封了。”

 

  阿皮壹聽楞住了,說:“妳看這事兒給鬧的!弄半天,咱昨天當好東西招待哥們的,竟是假酒?我說嘛,不然怎麽能把百喝不醉的我輕易給麻翻哪!”

 

說到這裏,阿皮得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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