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永久花----53
潘蓉兒回到方家,休息了幾日後,便如同以往的,到廚房去幫忙。這一天,她又燙傷了。同樣的她交代佣人不要告訴方中恆。
她也不想告訴Susie,怕她大驚小怪,要是在方中恆面前露餡,誰知道方中恆會怎麼樣呢?在她受傷的時候,方中恆一下冷一下熱,喜怒無常的讓潘蓉兒抓不准他的脾氣。他是會怪Susie沒有阻止她,處罰Susie,處罰廚房的工作人員,還是來和她大吵一下、對她冷嘲熱諷呢?她沒有辦法臆測,沒有辦法掌控。
她回到自己的房裡,換好衣服,正走到自己的小客廳,看著窗外天慢慢的暗了。她的這一方小天地離方家的正廳很遠,算是一個獨立的空間。第一個門進來是一個小客廳,讓她可以在這裡看看電視,看看書,日常生活活動可以在這進行,其實說小也不小,要是得以讓珍珠或其他姊妹淘來,她還可以在這招待,彼此說點悄悄話。
在一個隔間的左邊是書房,右邊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很大,有衛浴、有專門的衣帽間,擺放她的衣服、首飾、鞋子還有其他配件。她的床在房間的正中央,離床不遠的地方擺著一張貴妃椅,靠近窗戶的地方有梳妝台,對了,換衣間裡還有落地鏡。
方中恆的確幫她打造了一個金絲籠,而且是精心設計過的。他如果真恨她,為什麼要把她擺在這麼好的一個地方?這就是她的掙扎與疑問所在,他到底是真心對她好,還是另有目的,她的心懸著,沒有答案。
正當她思考著這個問題時,突然門被打開了,方中恆門也沒敲的,急驚風的撞進來。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潘蓉兒見他臉色不對,整個額頭都是汗。
「你又下廚了?哪裡燙傷了,快讓我檢查看看」方中恆不知她的手是哪裡受傷,竟然把她抱起,將她帶回房間的貴妃椅上。
「你的手已經有多少傷口了,還嫌不夠嗎?」方中恆責怪著她。
「只是碰到鍋沿燙了一下,立刻被請出廚房了,沒有什麼受傷」潘蓉兒澄清著。「你看,燙到這裡,但一點痕跡也沒有」
「不行,我還是要幫你上點藥」法西歐已經拿了換藥箱進來,方中恆很熟練的替她清洗傷口,看到那四十三道傷口還餘留下來的痕跡,方中恆的心非常不舒服。方中恆暗藏下這些不舒服的感覺,刻意忽略不理會,讓這個心魔趕緊去除,別再想起舊帳。他不是壞男人,他有責任要保護潘蓉兒不受傷害,不管基於什麼條件,他都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留下疤痕。
「痛嗎?」方中恆問。
「不痛,我真的沒有受傷」潘蓉兒覺得他太小題大作了。
「以後不準你進廚房,方家不缺你來做湯做飯,聽到了嗎?」方中恆不只說給她一個人聽,也說給管家和佣人聽。
「我聽你的,我再也不進廚房,你別不開心」潘蓉兒不喜歡看他皺眉,不喜歡他生氣。她衷心的希望,方中恆是快樂的。
「留在這裡,我讓人把晚飯送上來給你」方中恆說。
「我可以下去吃」
「算了,要是蘇娜知道你燙傷,我幫你換藥,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難聽的話諷刺你,我不想吃一頓飯還這麼不平靜」方中恆都替她想齊全了,這讓潘蓉兒心頭一暖,原來這一些,他都看在眼裡,他都感覺到她的委屈。以前不說的就算了,只要方中恆有一次為她著想,她已經心滿意足。
「那聽你的,我就在這裡吃」潘蓉兒淡淡的微笑。
「我也在這裡吃,法西歐」方中恆叫著,法西歐點點頭,走出去一會兒,之後專屬這個地方的傭人,端來一道一道的菜。現在這種感覺,像是他們的兩人世界,潘蓉兒決定珍惜這個時光,不管是否很短暫。
「你為什麼又想下廚了?上次的事還鬧不夠嗎?」方中恆問。杏仁餅已經引起軒然大波,難道她還想再來一次?
「我想做點餃子,我好想念台灣味,在這裡都是美式料理,我好想吃一點家鄉味,我能想到最簡單的,就是餃子了」
「我知道你很會做菜,但你要怎麼準備材料?」
「這裡的冰箱什麼都有,我只要跟廚師說要用哪些材料就好了,雖然廚藝勉勉強強,但至少我英文還不錯,溝通還行」
「真的那麼想念家鄉味?」方中恆問:「如果你永遠都要住在這裡,那怎麼辦?」
潘蓉兒嘟起嘴,攪著盤子裡豐盛的沙拉。「那也只能忍耐」
「你知道嗎?這個島上也一家道地的華人餐廳,坐我的飛機去只要六分鐘,如果你真的都那麼聽話,我會考慮帶你去」
「真的?」潘蓉兒半信半疑。
「那是我投資的餐廳,還有特別打造的停機坪,你來到這裡,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玩笑話?」方中恆說。
「要乖乖聽話多久,你才會帶我去呢?你的標準要到什麼程度?」這個不尋常的餐廳非常的吸引潘蓉兒,她好想去看看,屬於他的另一種王國。
「先確定你能乖乖聽話再說吧!首先,就是不要再讓自己受傷」方中恆說:「其他的條件,我們再慢慢談」
「恩」潘蓉兒點點頭。
他觀察到,每道料理,她都只是動動筷子,吃個幾口而已。
「自從住院之後,你越來越瘦,
「你答應過我,要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不是嗎?」方中恆說:「蓉兒,我沒有要把你關在這裡的意思,但現在我還不能讓你離開我,幫助我,等到蘇娜一走,我會還你自由」
他說不出要和她一起分享他的王國的真心話,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
「所以,我不是你的囚犯,而是一個助手,這一切當作是你給我的待遇,是嗎?」潘蓉兒問:「這個身份好多了,方中恆,我答應你,幫助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
晚餐結束,離睡覺的還有一段時間。這期間,方中恆還有公事要繼續忙碌。要維持一個王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要離開這方小天地時,方中恆站在門邊看著低頭沈思的潘蓉兒。
「蓉兒,這一段期間,你想過要離開我嗎?逃離這個牢籠?」方中恆沒有讓她回答,繼續說著:「別急著離開,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請給我一點時間」說完,方中恆舉步離開。
潘蓉兒看著他的背影。「回到你身邊,是我唯一的願望,我再也不離開你」
她在他背後承諾,即使他沒有聽到,她也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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