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記得的是神的愛比牛奶更香
但牛奶在嘴裡總是醒得特別慢
他還知道蒼老和貧弱的靈魂，尤其是那些遺忘自己的
總是在逾期居留的日子
偷偷觸摸著來自上頭的榮光

出門前他在鏡子裡看見八千里路雲和月
深陷在一道道沉靜不語的褶紋中
靈魂依偎著逐漸陌生的肉體
不言不語不動如山
在遠山的含笑，輪椅的愁城中
記憶在一步步地逼退著，塵與土的功名
有些抵抗如殘漬般地頑強
像是打著一場最後的戰
每一雙發黃的眸子和零落的齒列痛苦的變形
萎縮成甲蟲之外的任何東西
例如冒芽的登山鞋或鈣化的哈雷機車
他或許已經不在意大象能不能踢皮球
Holywood沒有留下誰的手印
像一座山，愈看愈寂寞
舌頭如易碎的薄兵撐不住任何味覺
幢幢背影逐漸在腦海中，一個一個倒下
被白蟻蛀食的偶像似乎也有同樣的憂鬱

這些，他都知道
他還知道
每個孤寂的夜晚
總有一雙巨掌守護一些微弱的燭火
好讓早上起來還能餟著比較不香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