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誰的文章，曾寫到，人一生中最可怕的敵人不是陷害你的心機詭計，

也不是痛毆你一頓的傷害，甚至不是恨之入骨的情結，而是會從自身內側啃

蝕的疾病。

是癌細胞嗎？抑或是HIV病毒？

據我所知，有人得了癌症或是HIV病毒的人都還是很樂觀積極的活下去。

真正的病魔，是絕望。

人的一生總在追尋著什麼，為了什麼而活。

我想，大家都一樣吧，而如今，我在追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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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不到世界末日的那天，所以大概不會知道絕望是什麼感覺。

即使真的有世界末日的那天，大概也不會感覺到絕望。

因為我知道，在知道世界末日要來之前，我一定會有一場冒險，不然就是被

瞬殺，所以也沒什麼好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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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因為疾病病而導致雙腿必須鋸斷，我從小跟外婆一起長大，看著親愛的

外婆現在終年只能躺在床上，感到很痛心，一個那麼虔誠的佛教徒，那麼相

信佛祖的人，竟然會遭到這樣的命運。

外婆當初因為就醫所以來台北住我家裡，當知道雙腿必須鉅斷時，外婆絕望

了，我的文筆不夠，不足以行容那絕望的感覺，真的要我比喻的話，大概也

只能說出是看著心愛的女人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了的絕望感，可是真的不能比

，生命這檔事，怎麼能用愛情來比較呢‥‥‥

外婆開始怨天尤人，整天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老媽聽了受不了於是反

駁回去

「想死就去死阿。」

外婆聽了，哭了出來，嚎啕大哭，媽也哭了，母女兩人抱在一起，我這個做

孫子做兒子的也跟著一起哭，後來，外婆還是把雙腿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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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七年前的事了，現在外婆，反而沒有那種絕望的眼神與言語，說出來的

話，積極的反而比消極的還要多，我不知道是什麼讓外婆有這樣的轉變，外

婆對我說，他追尋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我問「是什麼？」

外婆笑了笑，沒回答我，說以後我就會懂。

對生命的豁達，我可能還不到那樣的境界，我很怕死。

寫到著，又想到了一個從我國小二年級就在思考的問題，這是常常在睡前憂

煩我心的思路：

宇宙是怎麼形成的？那，宇宙的外面有是什麼，然後又想到死了會去哪，會

怎麼樣，我還有思考嗎？一想到這，胸口就緊緊的縮在一起，於是把燈打開

衝到客廳看著父母，我希望有人能在我身邊。

長大了點，得到了一點知識，知道宇宙是怎麼形成的，可是又想到，宇宙的

外面是什麼？另一個宇宙？宇宙當初如果真的是由大爆發而形成，總該有個

空間可以爆炸吧，那個空間是什麼？虛無嗎，腦袋常常有個畫面，宇宙是一

顆蛋，我們都住在蛋裡面，蛋的外面又有另一個次元的世界，又這樣，思考

又在這邊無線循環，於是又把燈打開，只是現在是一個人住，不能找人陪在

身邊了，我只能點一根煙或者是喝一杯水，這樣的問題，我思考了十多年，

反應都不一樣，小時候是衝到父母身邊；大一點時乾脆不睡，因為想有意識

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多一秒也好，那個時候我極度不喜歡睡覺，只想

能讓自己覺得再這個世界上有意識的待久一點，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因為還

是會睡回去；到了現在，來一根煙後，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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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一個國小到大的好朋友車禍死了，他叫阿訓，這是我第一次親

眼看到一個生命在我面如星星般的墜落，這個時候我對生命又有另一種看法

，對照以前對生命的感覺，我發現，活著，就是活著阿。

我說不出來是什麼看法，用比喻的好了，都是親生經歷的事：

我印象很清楚，國小四年級的時候，看到一個老阿伯在我家樓下賣冰淇淋，

我靠四樓著陽台一直看著老阿伯，我開始想，那麼老了還出來，他的兒女在

幹麻呢？

頂著大太陽還要出來工作，後來還一度以為他是獨居老人，越想越覺得他很

可憐，我就哭了出來，把這件事跟朋友說，他們只是回一句我太多愁善感。

高三的時候，在阿訓死的那一年，我獨自一人做在公園的椅子上抽煙發呆，

環顧四週，散佈的老人、狗、嘻鬧的兒童、練腳踏車的小學生、在一旁籃框

鬥牛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胸口又緊緊的縮在一起，眼框也變的濕

濕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有一種感動，即使到了六年後的現在，我還是

不了解。

我真愛湯姆漢克主演的浩劫重生，尤其是最後望著一忘無際的洲公路，那種

無限深遠的感覺，是否也正是我在追尋的？

湯姆漢克沒有感到絕望嗎？我想一定有的，不過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於是

發現了椰子水，學會了鑽木取火，在他身上看不到絕望，只看的了希望。

仔細回想一生中，我什麼時候看到真正的絕望？

我想大概也只有阿訓以及Layla的死吧，阿訓一瞬間連個預警都沒有，就跟我

說再見了，然而Layla卻是哭倒在我懷裡啜泣的說「我不想死阿…」

(詳情請參閱先前的天國的小狗華爾茲)

一樣都是死，我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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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我高三的時候得了乳癌，經過一段化學治療，算是康復了，但是母親

卻很稀鬆平凡的告訴我，醫生說我母親最多再活十年，還叫我不要告訴妹妹

，現在我可以很冷靜的等待一切的發生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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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老是會想到「死」這個字，我的腦海裡浮現一個死字，

我甩甩頭，叫自己不要在想了，沒想到死字卻越來越多，大三時，我終於想

到了破解的方法，我寫活這個字，一個一個排好，組成了一個死字。

死裡面，都是活啊！

寫到這兒，還是找不到絕望的感覺，我很慶幸，絕望不存在於我的字典裡，

也許將來有哪可能就會出現吧。

怎麼辦？把有絕望的那一頁撕掉就好了。

看來絕望這兩個字因該會離我很遠。

那麼，我在追尋什麼？

把以上所有的感覺統合起來，我得到了五個字。


「天空一樣藍」


這五個字組合在一起，是我在大二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沒原由的，脫口說

出來這句話，此後，Msn上的暱稱就用這五個字不知道幾年。

天空一樣藍照字面上的意思翻譯，實在很簡單，如果要想深入一點，我想我

們想的大概都一樣：

即使碰到在大的難題，不管刮風、下雨，天空最後，終究會是藍色的。

很簡單吧，可是我並不是這樣想：

天空必須是滲藍而又深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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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半夜爬起來寫這篇文章，因為我又想到宇宙是怎麼形成的，宇宙的

外面有什麼，因為現在戒煙中沒煙抽，沒水喝，所以就把電腦打開，寫了當

下的感覺。



這篇文章，僅獻給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