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份
已經忘了為甚麼跟媽吵起來。


躲進房間裡。

婆婆躺在床上溫柔地問我
為甚麼不開心呀？

我隨即嘩啦嘩啦告訴她「我好唔開心呀﹗……」
婆婆總是很溫柔地說「傻女~」
叫我不要不開心
也不要哭
不然她也要哭起來了。

說著說著
哭過笑過
我又像小時候一樣竄進婆婆的床上
托著頭望著躺起來的婆婆
談起心事。

婆婆擔心我會因為冷氣著涼
替我蓋被
我便跟她一樣躺下來
說個沒完沒了。

忽然之間
聽到爸爸在門外叫喚我的名字
他在廳裡不見我
洗手間不見我
最後
他推開我的房門。。。

黃昏的房間裡
一片昏暗
黃色的晚燈從街外輕輕滲透進來

我緊緊閉上眼睛
不敢望見爸爸
婆婆即忍著笑

爸爸望了一眼
以為睡床上是婆婆在休息
便關門離開了

繼續在門外呼喚我的名字。。。


哈哈哈﹗
我跟婆婆立即笑了出來﹗

整古爸爸成功﹗


轉瞬間
爸爸大概發現不妥
再開門進來找我
這次我索性用被蓋著頭
婆婆卻忍不住笑了出聲

嘩
被爸爸發現了﹗

他又氣又好笑隸捕了我。



我一定不會忘了這個黃昏
我跟婆婆一起蓋上同一張被子
一起忍著笑
一起在昏暗的空間
手牽著手作弄爸爸。。。

這種親厚的感覺
我一定不會忘。



就像
我也不會忘記
小時候

跟父母吵了架
我便跑進婆婆的房間裡
想念著出外打麻雀的婆婆
想著哭著
便拿出紙條寫下委屈的心情
悄悄放在婆婆存放衣服的抽屜裡

希望婆婆晚上回家時會發現我的秘密來信。。。

婆婆
你一定要身體健康

我一定會借到車子
載你看看香港的風光

你也一定
會看到我出嫁的。。。

一定。。。


親愛的
我愛你。

27.8.2006 時光凝住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