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
趕到這個全校老師出席的回議。

由於校長事忙未能出席
預定議程內的項目都極速報告完畢
主持老師將時間交給我
讓我趁這個難得人蕭的時候宣佈一個很簡單的全校參與活動

但需麻煩所有班主任提供點點協助。

以為非常簡單包無出錯的一剎
萬料不到有2個位老反應異相激動。


活動原先設計是邀請所有學生
在班主任課時填寫及裝飾我已有簡單設計的「給父母的小小情人卡」
透過情人節附近的日子
將未有告訴父母的心底話說出來
讓父母辛勤一年的這個情人節時候
收到沒想到由子女送出的一張情人節卡

由於將需麻煩班主任在家長日
逐一面見家長時代學生送上情人卡
一來確定家長會收到這份驚喜 (因與家長關係愈疏離的孩子，愈不願意回家將卡送給父母)
二來讓家長感到老師和校方對親子關係的關懷及支持
三來希望成績或行為未如理想的學生家長，在將到成績表後和回家向孩子大動肝火之前，看到孩子送上的情人節卡而能將忿怒的情緒稍稍轉化和平息。


當各班主任點頭表示明白之際
有兩位老師忽然激動地表示
這樣將會嚴重加重他們的負責……

因為班主任擔心家長日一般需要逐一面見家長時派發大量資料及文件
即使只是多派一張卡
也令他們非常辛苦……

由於老師並非按學生的學號作為面見次序 (而是按家長可出席的時間而編定)
面見家長的短短時間內
班主任又要多派一張卡
情況很可能會出了亂子……

兩位老師一人一句
氣氛僵持
全體老師一起尷尬的盯著我等待我的回應……


我只能表示明白老師的難處
但也希望老師支持學生向家長表達敬意……

此時有一老師忽然站起來
憨直表示以公民教育的角度而言
一定會支持姑娘……



我只懂得向著她傻傻微笑
表示謝謝她的支持……

副校站了出來
表示今次家長日沒有太多文件要派發
建議老師在家長日前抽一點時間將每一位學生的成績表及卡夾在一起
方便家長日時派發
替我打完場
我也誠懇地表示多謝各位老師的幫忙。


散會期間
那兩位老師還在我面前跟副校理論
激動地表示副校十多年沒有見面長
根本不明白他們的苦況……

我實在不忍心一直勞心勞力與家長溝通的副校因我被老師誤解
卻一句也幫不上忙……

事後
有兩、三位老師也安慰我
說不要害怕和不開心
這只是該兩位老師的慣常風格而已。


我看起來真的那麼害怕嗎？
明明只是很小事
我在最尷尬的一剎是這樣切切告訴自己的啊﹗

會後
我也告訴自己不用難過
只是我一直也太幸運沒有聽過不好聽的說話而已

也許是我不八卦又不埋堆
所以沒有怎樣聽過老師說起令我不開心的話
也許是我太幸運一直也未有惹起老師的不滿

只是
許多許多我的工作
也需要老師幫忙推動

換言之
我大部份工作
都會加重老師的負擔……

這是我也身不由己的宿命啊﹗


抽離見有問題的學生個案時
我也幫忙老師處理個別學生在課室裡搗亂的難關哦……
有需要時老師請假
我也有幫忙代課哦……
早會前、放學後、運動會、開放日等等，我也有幫忙當值減輕大家的負擔哦……

只是
那一切卻變成理所當然。


同事告訴我
教員室裡
那兩位老師還在討論我的好事多為
說一定要回家教自己的孩子
要送卡給父母一定要靠自己雙手送
不用靠學校老師代他送……


當我在電話筒裡以為可以若無其事地說出這件校園逸事時
實在想不到
當我一提起那位親愛的老師支持我的一幕
我像決堤般哭個不停。

你說我是因為太辛苦不開心所以哭
我卻辯稱因為太感動而流淚
其實我也分不清楚
哭得嗚咽的自己
究竟是不是受傷了。

我寧願相信
只是因為感恩得到愛護而動容。

然而
一邊哭
還是一邊說「好辛苦……」
「我唔想咁樣呀……」
「好小事之嘛……」

我卻竟然還是嘩啦嘩啦哭下去。


我真的很軟弱
一點都不夠堅強

幸好
我還是躲在輔導房裡才倒下來。

只是
若果忽然有人闖入
應該會見到我最狼狽和尷尬的一剎……



我真的很沒用。




這麼小事而已。



你語氣很重
迫我辭職
我知道你不想我辛苦
你也知道我一定不會辭職的
因著責任感
因著令自己看得起自己
因著怕事
我會繼續做下去的。


只是
我知道你的關心
但我很想你不是罵我
而是說給我聽一些關懷和體諒的話。






對不起
令你失望了。

7.2.2006
眼眶還是暖